窗外一道光亮閃過。
林辰探頭，看到夜空中烏雲密布，電龍在雲層中遊走。
“滋……滋……”
伴隨著電光，吊燈再次發出接觸不良的聲響，燈光忽明忽暗的閃爍。
“這破燈，看來明天要找人來修理了。”
嘀咕兩句，他也懶得再管，隻想抓緊把畫作完，好直接上床睡覺。
整幅畫大部分已經完工，就剩下兩小人兒的眼睛還沒畫全。
畫龍點睛，雖是神話，但作古典畫的人還是有著這最後一道的習慣。
抬頭再望一眼原作捕捉神態，林辰突然發現，原畫中的兩小人兒似乎色澤黯淡了許多。
“是光線問題嗎……這吊燈看來非修不可了。”
心裏打定了主意，他將畫筆沾上顏料，落下最後兩筆。
“轟隆！”
完成瞬間，夜空響起一道驚雷。
仿若五雷轟頂，將大地都震的顫抖起來。
工作室的吊燈更是直接熄了火，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林辰也被嚇得摔落椅子，半天才踉蹌扶著桌子爬起身。
望向窗外，電光閃爍雷聲轟鳴，妥妥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糟糕，展廳的天窗還沒有關。看著天氣的勢頭，雨一旦下起來，肯定不會小。”
想起館主對他的唯一要求就是看好畫像，他當下轉身就要走向屋外。
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際，將夜空照的煞白。
同樣也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林辰僵在原地，感到全身血液凝固，心髒驟停。
方才的一瞬間，他好像看到有兩個小人兒，站在自己牆上影子的兩側。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模樣大概八九歲。
臉色煞白，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雖然隻有一瞬息，但林辰看的清楚，正是自己臨摹的兩個小人兒。
見鬼了！
他驚恐的想大喊出來，但在恐懼之間，發現自己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滋……滋……”
電流聲再次響起，吊燈閃爍幾下後重新照亮屋子。
四周什麼都沒有。
轉身去看，黑白兩個小人兒依舊安安靜靜的站在自己臨摹畫像中。
“難道是眼花看錯？”
他揉了揉眼睛，再度確認屋內一切正常，而後才長歎口氣。
窗外已經傳來了落雨聲。
甩甩腦袋，驅散掉雜念，林辰快步開門走了出去。
可能是因為作畫的時間久了，他感到兩側肩膀比平時沉重了不少。
……
屋外雨下。
聽到房門把手轉動的聲響，眾鬼都興奮起來，抱在一起上下飄浮。
“都按計劃行事，我先去跟在他後麵發出動靜。你們推桌椅的推座椅，敲玻璃的敲玻璃，滴水印的去沾水印。”
“反正他看不見咱們，怎麼嚇人怎麼來。”
吊死鬼站在最近的地方指揮起來，說完便率先往林辰那邊飄去。
眾鬼更開心了，嘰嘰喳喳商議著嚇人的法子，討論哪一種效果最好。
先前那位“火中做自己”的女鬼更是從身上刮下一層焦炭來，準備搓幾個鬼火球給林辰助助興。
還未完工，突然聽聞四周眾鬼突然安靜。
轉頭一看，吊死鬼居然又折返回來，而且還很匆忙。
不光舌頭拖的老長忘記收回去，身子明明是漂浮狀態，卻在情急之下做出了跑步甩臂的動作。
顯然是觸發了生前的肌肉記憶。
“你不是去打頭陣嚇唬那小子了嗎，怎麼自己反而慌張的跑回來？”
女鬼漫不經心的問道。
吊死鬼手舞足蹈想要說什麼，但舌頭拖得太長，一時間眾鬼隻聽得到他在“阿巴阿巴”……
女鬼皺眉：“說人話！”
吊死鬼更是心急如焚，他幹脆用手把舌頭快速塞回去，一邊含糊的說道：
“見……見鬼了！”
女鬼：“廢話！這兒哪有活人？！”
總算是把舌頭捋直了，吊死鬼開口大吼道：
“不是！快……都快躲起來！”
“是黑白陰司大人！陰司大人轉世了！正一左一右坐在那小子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