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章 人皮窗戶紙
原來,在他分神的這一瞬間,腳下被翻開的泥土,像是沼澤地一樣,在剛才的一段時間內,不知不覺的吞咽了錢清坤的腿部,令他感到詫異的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隻是覺得腳下跟踩在棉花上一樣,十分的鬆軟,沒曾想這也是個陷阱!
如今他的小腿部已經全部陷入進去了,正在呈現加快的趨勢,慢慢將自己的身體蠶食,錢清坤麵色淡定,沒有太過緊張,他先是看了一眼屋門口的香,還在燃燒著,還好不是幻覺,隨即用手電照著身下,觀察著屋內的泥土。
這泥土的表層有的地方會鼓出一些氣孔,就好比冬天的下水道,冒著淺淺的白煙兒,尤其在錢清坤腿部周圍,這種現象更加明顯,自己的小腿肚子明顯感覺到有一股涼意環繞,錢清坤貌似有點底了。
可是他也有一些奇怪,這屋內怎麼會出現陰氣上行這種現象的?
眼下還是先別想這麼多了,在磨蹭下去,估計兩條腿就快要出不來了,還是先脫身為上策。
錢清坤手扶著地麵,先躺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的動作,兩條腿“刷”的一下帶出來一把的泥土,甩了滿屋子都是,整個人立刻騰空而起,動作難度係數直逼八點零,起腳幹淨利索,深陷的小腿,也立刻拔了出來,幹得漂亮!
再次站穩之後,錢清坤發現下麵的泥土已經很潮濕了,掛滿了他的小腿,一股大糞的味道飄了上來,還夾雜著隱隱的疼痛感。
錢清坤覺得不太妙,忙用手電去照,發現自己的褲腿竟然變紅了!他忙蹲下,去挽起褲腿細看,自己的腿肚子上有好幾道傷口,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滲著血液,這帶著體溫的鮮血把泥土都染紅了。
無緣無故的受傷了,放誰也難免生氣,錢清坤用手電一尋找,瞅見幾片閃現著寒光的小鐵片斜插在泥土裏,上麵寫著“吉列”兩個字,他頓時失聲說了一句:“草他,奶奶個腿兒滴,這……這泥土裏為什麼撒了這麼多剃須刀的刀片?是……想讓我陽氣外泄?”
沒頭沒腦的,不論自己怎麼想,眼前這間平房的擺設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人死了偏留個頭在紙棺材裏,這叫哪門子說法?屋裏又這麼空,隻有兩張桌子,難不成用桌子當棺材蓋兒?
錢清坤忽然記起了這屋內還有一扇窗戶,窗戶上掛著編織袋子,這個擺設有點蹊蹺啊!可是這屋子裏又沒有電燈,自己隻有一把手電,農村屋子這麼大,根本看不全,哎,對了,我還有一瓶牛欄山二鍋頭呢!
想到這,錢清坤從懷裏摸出了那一小瓶白酒,高度酒,好處就是遇到明火就可以點燃,就是燒的不太旺,當個亮兒還是足夠的。打著手電,錢清坤來到桌子旁邊,用手指捏著那一麵白布往地上一拉,清理了一下桌麵,嘴裏嘟囔著:“空氣真差!”
一邊把酒瓶蓋兒擰開,把酒倒在了桌子上,然後用火機打火一兌,“忽”,火苗隨著擴散開來的酒液,燒開了,鼓起的火苗不高,可把眼前的範圍照的還是比較亮堂的。再加上手電光,屋內的那扇窗戶也看的清晰了許多。
那張編織袋子上有用毛筆寫著的魔六字,用墨應該是摻了血了,看起來,自己並不是第一位來這個屋子的,舉著燈,錢清坤這樣想到,出於職業病,他竟然一把將那些編織袋子給撕了下來,被掩蓋在編織袋子之後的東西,讓他開始擔心了。
編織袋下方遮擋著的是一張動物的皮,顏色已經發青了,至於是人皮,還是動物的皮,錢清坤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張皮上掛著血疙瘩,甚至都能看清上麵的毛細血管,竟然還有壬辰紋,這張皮被扯的很大,呈現出半透明的樣子,被人釘在了窗戶上,被當成了窗戶紙一樣的裝飾,那層皮也緊貼在了玻璃上,有點吃不住勁,隨著皮膚水分的減少,正在急劇的收縮著……
看到這兒,吞了一口口水,錢清坤有點發冷,他忙低頭看表,已經淩晨一點半了,屋外偶爾傳來幾聲夜貓子的嬰兒般叫聲,像是在笑?俗語說寧聽夜貓子哭,不聽夜貓子笑,又是一個不好的兆頭。
(注:夜貓子就是貓頭鷹,還有一層說法是,夜貓子笑的附近,肯定會有人會死,或者有死屍,據說,夜貓子的鼻子靈敏,十裏八鄉有人咽氣,它準時過去點卯,總之很晦氣。)
“難道是窄屍日?總感覺不太像,這麼大費周章的,完全沒有必要啊!”錢清坤也是有點迷糊,顯而易見,今天這個活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鏟事兒了,似乎還有其他的玄機在內!而源頭就是哪個白老頭,看樣子那老小子沒給透實底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