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雁事之後,我對水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大雁睡覺原來還有專門的警衛站崗,我原本以為水鳥都是傻乎乎的一竅不通。
那時候,我星天的時候去家東河邊給羊割草,有時是與大軍、三一起去,有時是我自己去。從那以後,我就留意蘆葦蕩中的水鳥,裏麵的水鳥多,夏天見的還有葦喳子(葦鶯)、灰鷺與水雞,葦喳子喜歡在蘆葦梢上站著,蘆葦在風中飄蕩,葦喳子也隨風搖曳,吱吱喳喳地亂,聽一會兒就讓人感覺好吵。灰鷺有著細高的腿與長長的喙,喜歡在河邊淺水處,邁著雍容的小碎,來觀察水中的魚蝦,一旦發現,便以迅雷不掩耳之勢紮入水中,把獵物叼住飛走了。
這些水鳥中,我對水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天我獨自在河邊溜逛,忽然發現蘆葦叢邊上有幾隻黑色的小水雞,像家裏養的小雞娃那麼大,我想湊近去看,沒想到幾個小家夥慌張地跑到蘆葦蕩裏躲起來了。我從蘆葦蕩中間的小走過去,發現河中間的野荷叢中,幾個小水雞正靜地圍著水雞媽媽遊泳。水雞媽媽渾身羽毛黑白相間,比一隻鵪鶉大不了多少,正靜靜地在一張大荷葉上踱,突然,猛地朝荷葉的隙中一紮,又一抽身,一隻細長的柳葉魚已叼入口中。幾隻小水雞馬上著圍上來,水雞媽媽把夾著魚的喙伸過去,小水雞啄咬,不大會兒,柳葉魚就隻剩中間一小截了,水雞媽媽把殘魚吐在荷葉上,關關地起來,這時突然從遠處遊來一隻公水雞,他的體型與母水雞並無二致,隻是喙與雙足都是鮮豔的紅色,他悠然地遊過來,和母水雞一起叼食著荷葉上的柳葉魚,不大會就吃了,兩隻水雞又關關地和鳴起來。
許多年後我上了大學中文係,上古代文學作選課時,第一節課就是講《詩經~關雎》,有同學問關關的關雎是麼水鳥時,老師說他也不道是一種麼鳥,一般認為是魚鷹。我在下邊不禁啞然失笑。後來畢業分配到中學書,《關雎》一課時,發現課本注釋關雎也解釋為魚鷹時,突然感覺我們的專家文學太不地氣了。
按我的理解,江鷗應該是一種來自方的水鳥,不道它們是如何來到我們豫這條小河的。我非喜歡它們群棲群居的樣子,從羽毛顏色來看,它們都是純白的顏色,這一點很像白鷺,隻不過它們棲息在蘆葦叢中,白鷺則棲息在家東河東岸的楊樹中。
我對魚鷹一度很感興趣,老漁翁帶魚鷹出船捕魚的事讓我感到很神奇,讓我覺得萬物有靈,使它們是經過馴化的。當我在一個星天的早上,在河邊看到一隻魚鷹倏地飛走時,我在感到詫異的同時腦中又浮現出它跟隨老漁翁出船的情景,不這孤零零的魚鷹是怎麼來到我們這條偏僻的豫小河的。
在小學時我們曾學過一篇《翠鳥》的課文,體在哪冊課本我已忘記了。在我有限的閱讀印中,這似乎是一種棲息在山崖的麗的鳥,很珍貴不易發現蹤跡,生於平原當時未曾走出故鄉村莊的我對翠鳥當然充滿了可望而不可的向往。
一個星天的上午,一場夏雨剛過,氣新,我又獨自在家東河畔玩,忽然看到一隻體型嬌小綠綠的水鳥從高俯衝下來,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從裏麵叼出一隻亮晶晶的小鯽魚片兒,向遠處天飛去了。我感到很新奇,便抓起一把土坷垃往前追,追到下方時,用一個土坷垃一投,竟然投中了,水鳥到了驚嚇,落下了一小撮綠綠的羽毛,小白鯽魚片兒也從嘴裏落到了地上,鳴著向遠處天飛走了。我高興異,把小鯽魚片飛快地撿起來,和那些綠綠的水鳥羽毛一起,包在一片荷葉裏,飛快地跑家去了。
這是一隻銀白色的小鯽魚片,非漂亮,我把它帶家在院子中的瓦缸裏,由於了傷,它一開始遊時歪著身子,不大會就恢正了。但也許正由於了傷,這隻小鯽魚養了兩天就死去了,我有些傷心,呆呆地望著那隻死去的小魚與綠綠的水鳥羽毛出神,那一刻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那隻體型嬌小綠綠的小水鳥該不會是翠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