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雕木塑的畫中人張瘸子,忽然感受到薄厚的強大氣場,仿佛解除了定身法!一下子活了過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剛才張瘸子真被施蕙蘭驚著了:“李羽武前些天來漢口,今晚施探長帶著妹妹來碧園!竟然在碧園相麵兒,咕咕咕、有趣極了”
施探長:“李羽武剛從美國回來不久,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情有可原嘛”
施蕙蘭突然說:“李家的人不知道?”
施探長幫李羽武解釋:“李家最近出事兒了嘛,可能有些亂,妺妺如果不鍾意,待會兒哥哥去說”
張瘸子下毒口:“家裏出事,竟然還出來嘿嘿、不孝之極”
施蕙蘭沒有說話,輕輕點點頭
施探長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還是想爭取一下,施探長對李羽武印象不錯:“李家租界的買賣出了點事兒,說起來羽武算不錯的孩子,你”
施蕙蘭作勢欲起身
“不說了”施探長連忙安撫施蕙蘭
張瘸子繼續加料:“李羽武個性張揚跋扈,囂張氣焰比妹妹南雁,有過之而無不及,心黑手黑比他爹更甚”
大家話說到這兒,屋裏的氛圍輕鬆了許多,施探長的語氣雖然還是慢,但是明顯用另外一種態度對待薄厚:“最近的入室盜竊案件,事主都不是善茬,今天舍妹偶然解開此事,在下可以裝不知道,但是敢再次伸手,在下必抓捕你二人”
薄厚點點頭說:“謝謝施探長,雖然此事與我們無關,但在下心存感激”
張瘸子不依不饒說:“張爺與薄營長相見恨晚,不行嗎?再說,誰能證明我是通山張瘸子,嗯、爺哪點像瘸了的人,不行,這事得掰扯清楚,不然以後”
施蕙蘭閉著眼說:“誰是張瘸子?誰說張瘸子是通山大盜,想要證據很簡單,剝了臉上的皮”
張瘸子呆住
“閉上嘴”薄厚說了張瘸子一句,不敢招惹施蕙蘭,對施探長說:“碼頭怎麼樣?金玉堂叫囂要回來,既然在下碰上這事,必然一管到底,施探長有什麼事兒盡管直言,在下必全力以赴”
施探長談淡的說:“沒事””
“嘿嘿”薄厚笑兩聲說:“活義幫生活艱難,在下在通江縣的時候,與碼頭工人有一些交流,如果想提高他們的收入,增加他們的尊嚴”
施探長露出去意,打斷薄厚的話:“薄營長想說什麼?盡管直說”
薄厚直說:“金玉堂不肯善罷甘休,在下可以與活義幫合作,合作做點買賣,或者教他們一項”
施探長皺起眉頭,收起笑容,打斷薄厚的話:“薄營長教在下做事兒!”
“不敢,怎麼會”薄厚覺得莫名其妙
施蕙蘭突然說:“薄營長隻是赤誠之心”
施探長瞪了施蕙蘭一眼,對薄厚說:“別人過得怎麼樣,自己知道,他們活得很好很開心,用不著上帝拯救,更不要誰的同情和幫助”
薄厚不明白怎麼招惹了施探長:“在下隻是好心”
施探長不以為然:“好心更容易害死人”
張瘸子插話說:“金不換,玉難纏絕非浪得虛名,這次公母倆搞定了洋人,哪些洋人都是些拎著口袋來裝錢的人,如果活義幫不挪地方,嘿嘿、張爺的張字倒過來寫”
施探長譏屑地說:“在下請張爺出麵調和,看重的就是張爺與金不換的關係,現在弄成這樣真是始料不及,不過張爺把小車都賠上了,在下也不好說什麼,令人意外的是,張爺竟是一名江洋大盜,不過,本探長在租界一畝三分地上,嗬嗬、說話還是有人聽的,說說有什麼打算,說不定在下可以幫一把,提供消息沒有任何問題嘛”
張瘸子完全恢複狀態,同時聽懂了施探長話裏的意思,隻要對象不是好貨,施大探長不但不管,而且還提供幫助和便利,更加懂了施探長針對金不換的含義:“剛才約翰和沈麼爺過來坐了一會兒,約翰是美國舊金山銀行的掌櫃,金老板就是走了約翰的路子才敢動活義幫,約翰答應幫金不換搞定你的長官,洋人長官的話,施大探長不敢不聽吧”
施探長露出恍然的表情:“舊金山銀行背後真正東家是櫻花社!約翰隻是掛出來的羊頭,李羽武趕著來漢口,因為兩家公司無法調和,當年九通銀行背後也是櫻花社支持”
“哦”張瘸子恍然大悟:“沈麼爺明天與人飆車,嗬嗬、原來跟李羽武掰手腕,舊金山銀行與九通銀行,兩家隻隔幾間鋪子,嗬嗬……”陰森森的笑聲寒氣逼人
施探長打斷張瘸子的笑聲:“難道金不換沒有報告!您的?車被砸了!”
薄厚突然發現施蕙蘭看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緩慢流動的清泉,清澈見底,照印人影,眼睛大到隻剩下眼睛,竟然看不清施蕙蘭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