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麻子死了,你說個屁啊?”璽揚陽嗤之以鼻,對蘇青鸞自然看不起,恨不得她現在就立刻馬上死在自己麵前,“再說了,麻子還殺張趙兩人,還丟在我家犬園裏,真夠晦氣。”
“這麼說起來,近日管家來報說園裏的大獒脾氣差得緊,連發了幾次狂差點傷人,定是被這晦氣幹擾所致,都說狗能見這邪魅鬼物,定是見了不幹淨的東西。”璽揚陽一副所以然的模樣,頭頭是道,還越說越起勁了,“趕明兒找個道士來府裏驅驅晦氣。”
“住嘴了。”璽青鬆估計也是看不慣自己兒子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忍不住出言喝止,又指了指蘇青鸞,“你之前和阿九大鬧了我府中,本侯不與你計較。隻是現在又出了這樁案子,既然是你在查,今日你必定得給我查清楚,國公府不是誰想前來拋屍,就能拋的!”
這是國公府的顏麵,也是他璽青鬆的顏麵。
國公都發話了,韓贇自然不能落於人下,趕緊趁著這會出來附和,“對對,特別是這麻子和張趙二人,真是豈有此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再說了這二人之死也大有蹊蹺,卯時他兩還在家中呢,那會眾所周知麻子在井邊吐口水,這中間到底誰才是凶手?”
“很簡單,證人給了假證詞。”這點蘇青鸞早摸清楚了。
可韓贇卻急了,在國公麵前可不能讓人覺得他這個縣令一無是處,“胡說,張趙兩人的妻子難不成串通起來保那麻子不成?一個做假證,兩個都一起?”
蘇青鸞搖搖頭,“要是連她們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假的呢?”她觀向眾人,麵麵相覷,“時間稍稍往前提,如果寅時殺的人,麻子再假扮她們的丈夫潛入屋中,特地告訴她們已經卯時了……她們半睡半醒,自然記得這個時刻。”
而從寅時到卯時,一個時辰將二人殺害,再折返到井邊給南安街的村民演一出戲,“時間綽綽有餘。”
這樣,所有人就全都是麻子的證人了,張趙二妻可以作證卯時她們的丈夫還在家中,而那個時候麻子則在井邊吐痰被打,張趙二人之死與麻子毫無幹係。
“不然,怎麼說這麻子聰明呢?”蘇青鸞走到那兩具白骨前,輕搖著頭,“誰會想到,他將屍體藏在國公府的犬園中……”說著說著,她的目光瞟向了文嬛兒那邊去。
還是從她的口中,她心心念念要將那二人喂了狗,蘇青鸞才恍然的,麻子心悅著文嬛兒,文嬛兒為此瘋了,麻子自然也不好受,也為了以後不再有人知道這件事,故而他必須殺了這兩人。
隻要嬛兒能原諒他,他什麼都肯做。
雨夜過後,麻子就開始張羅了他為文嬛兒的複仇計劃,隻是文大夫一去不返之事,麻子直到去世也都沒提起過,包括文嬛兒。
到了張趙二人的家外,麻子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前些天剛下過好一場雨,此刻月色分外請清明,月正中開始偏向西斜,踩著影子時正好在影肩上,正是醜時。
麻子記得真真切切的,當時他在兩人家邊徘徊尋思著該先向誰下手時,張曉武先從家中忽然開門出來,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忽然很急奪門而出地奔出來,直往屋後頭就哇哇的大吐了起來。
一邊還時不時傳來屋子裏女人的叫聲,“你這混蛋挨千刀的,在外麵鬼混就行,到老娘床上來就吐得老娘滿身惡臭……”
麻子記得,張曉武的婆娘是個騷的,跟周圍不少男人都有勾搭。
趁著這會張曉武在那吐,麻子隨手抓了塊石頭就要走過去,他這會沒見到自己,況且自己之前故意用那袋金珠去國公買蛇頭麝,就是要讓張趙二人誤以為是個寶貝食用的。
他隻要按著囑咐使用,這會張曉武應該已經是麝香使用過度而中毒了,尋常麝香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威猛無比的蛇頭麝,現在隻要拿著這石頭往他後腦勺用力一敲,張曉武沒活路了。
當麻子躡手躡腳的走近張曉武將手上的石頭高高舉起時,卻逢張曉武吐過勁轉身來,正巧看到麻子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愣,隨後又怒又輕蔑的叫了聲,“麻子,你半夜來我家附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