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想笑,又有些不忍,女兒睡了十年,沒看見過花,現在已經入魔怔了。

每天除了要小兒子將知道山上各種花朵畫下來,還要在地裏種花,現在更是天天搬著指頭念花。

女兒家喜歡花,大概是天性吧!舍不得看見嬌嬌失望,柳氏妥協了。

罷了,就拿一匹布讓她禍害,反正染砸就重新染過就是,無非耽擱幾天時間。

江團順利從柳氏手中得到染布權利,也是心情激動,染好了自然高興,染差了……好像也沒什麼。

在沒有工業印花技術時,在布料上增加花紋的方法隻有三種。

一是緙絲,在織布時加入金絲銀線勾勒出圖案,是中國最傳統的一種挑經顯緯的欣賞裝飾性絲織品,除了織布者的技藝高超,也不是一般人能穿戴得起的。

二就是刺繡。這也是女性在生活中必須掌握的一種手工藝,“女紅”都甚至跟品行聯係在一起。

無論貧富,基本上在衣衫上繡圖案是最普遍的做法。

第三種就是蠟染。蠟染以棉布、絲綢、金絲絨等為載體,用一種特製的蠟刀蘸熔蠟繪東巴字畫於布,利用植物染料浸染,然後沸水煮去蠟即成。

這些就是我國古代三大印花技藝。其中蠟染一般流行在雲貴川等少數民族地區。

臘染需要繪畫,江團覺得自己一個睡了十年的“小女孩”,突然能寫會能畫,再如何解釋,江家人都肯定會懷疑。

除此之外,還有紮染。

她首先選了紮染,隻需要將布通過折疊,捆紮,來控製染料進入布料的程度而染成花紋。

這樣也符合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胡鬧樣子。

為了穩妥,江團選擇最簡單的團花圖案。

她還找來助手。

放羊回來的小哥將布匹按她要求,折出三角,又是捏,又是擰,再用麻繩紮。

好好的一匹布,活生生被紮成一個四方長角的布棍子。

虧得江景文也才十二歲的孩子,天性好奇,又嬌寵著妹妹,才答應這樣折騰布。

等柳氏忙完手中的事發現時,奇形怪狀的布棒扭扭已經下了鍋。

江團把布匹煮了!

柳氏用的染布方法是冷浸,就是將布料在染料中反複浸泡幾天染色,她哪裏見過高溫煮布。

“哎呀,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麼能這樣糟蹋布呢?”

柳氏著急,想將布從鍋裏撈起,可布卷擰得緊,又燙又重,她一個人也撈不起。

江團現在能走可沒有什麼力氣,隻有小兒子能勉強能幫忙,又怕燙著他。

好在江青山跟江景陽就在家門前地裏,喊一聲,兩人回來了。

三人一起搭手,這才將一大捆布卷從滾燙的顏料鍋裏抬出來,放進江團早已經準備好的加料冷水中。

看著一片狼藉,靛藍顏料四處流淌的灶間,江團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事看著簡單,真正做起來還不容易。

江青山有些哭笑不得,嬌嬌從清醒過來,每天雖然話不多,可事多,好像要把以前的時間趕回來。

若不是身嬌體弱走不了山路,甚至攛掇著要跟小兒子上山放羊去。

現在折騰布……唉!就任她折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