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板也湊過來:“祥哥,別光顧著高興,還不趕快給你叔裝東西。”
他說完,又對江青山道喜。
江家這個一睡十年的女兒他是知道的,平時對江青山也有照顧。
比如說包裝散開的紅糖包,有點瑕疵的商品,都會以極低價處理給江景祥。
這一點,江青山也是明白。
沒有徐老板的允許,祥哥一個月八百文的工錢,也不可能買得起那些紅糖送進自家裏。
現在自己有錢了,要買東西當然也得首選徐家鋪子。
江景祥將自家小叔需要的東西一一準備好,還去鋪子後麵找來一背簍替他裝上:“小叔,今天晚上我要回去,你路過我家時,幫忙給我娘說一聲。”
江青山有些遲疑,還是答應下來。
從搬家到現在一個月了,他就沒有再踏入過大哥的門,就連上次傳出那些話,也是看在祥哥的麵子上,沒再計較。
現在要他再去麵對大嫂,還是不願意。
從徐家鋪子出來,江青山又去了肉鋪。好久沒有沾到葷腥,每天薯餅煮粥,他都吃得眼冒綠光,更何況孩子。
嬌嬌兒說除了買糖,還要買肉,要是有骨頭也多買些回去。
此時已經到午,又正是農忙時間,該買肉的都已經買好回去了。
肉鋪裏隻有一些瘦肉,骨頭倒是很多。
農戶人家都不喜歡瘦肉,不僅沒油水,下鍋炒燉還得另外費油,可女兒喜歡吃瘦的,江青山也隻能買下。
屠夫急著收攤,將瘦肉低價打包,連同骨頭一起賣給江青山。
兩斤瘦肉加上十斤骨頭,一共二十五文,而平時一斤上好的肥肉就要十文。
雖然肉錢花出自己的預期,江青山還是忍痛買下。
再零零碎碎買些繡線針頭,還買下幾個包子,一股腦放在背簍中,這才急忙忙往家趕。
這一次賣布得來的百文全部換成東西,江青山心裏是又心疼又爽快,再不是以前賒帳時的尷尬。
那時候盡管自己從來沒有賴過錢,哪裏比得上這種舒暢。
到集鎮時布沉,回來時背上簍裏的東西一樣沉。
可回去的五裏路,江青山卻走得腳下生風。
因為答應給祥哥兒帶信,他沒有上以前住的院子,而是拐進村裏。
路過一塊已經翻耕過良田,江青山停下腳步,習慣性的捏了一把泥土,查看土壤幹濕如何,是否適合下種。
這田是大哥家的,自己跟景陽種過十年的,閉著眼睛都知道地裏哪一塊幹那一塊濕。
隻是從搬家後他就不耕種,現在被別人佃下,聽說比自己耕種時交的糧食要少,而且現在看來,耕得也不夠深,耙得也不夠細。
此時正是村裏學堂放學,一群孩子跑了出來。
江青山拉住一個孩子問夫子在哪裏,那孩子指了指教舍裏:“夫子在罰人!”
大哥是童生,在秦家村的學堂裏當夫子,負責秦家村十多個孩子的啟蒙,順便也收束修養家。
等江青山到時,空空的學堂裏,夫子江南山正在打一個男孩子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