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也不勉強看布,嘴上可沒閑著,反正這時候等著也無聊。
聽到店外吵吵,還有人說是布莊定的布,有店裏夥計出來望了一眼,結果有人一下就認出江青山。
一個夥計從店鋪裏急步迎出:“江叔,今天你終於來了,許掌櫃可問起好幾天了!”
大胡子一下楞住,拉住那夥計大聲道:“喂!小哥,你們還真的要定布啊?看看我這布,平平展展,連一根線頭都沒有,定下不?”
夥計將自己的手臂抽回,對大胡子道:“有空在閑話,還不趕快去前麵排隊,今天要交布的人可不少呢!”
當然不少,前幾天雲竹布莊突然掌櫃的不在,就停止收布,這兩天大部分農戶也忙過了,織布也多。
兩相一合,交布的就堆在一起,不僅屋裏擠滿人,此時連門外街邊都站著人,後麵還有陸續到的。
夥計撇開大胡子,又對江青山道:“江叔,你就不用排隊了。”
江青山有些蒙,上次許掌櫃可是說過有可能不收的。
那夥計顯然是得過吩咐,笑盈盈打著招呼,不等江青山反應過來,他手就抱上布匹:“掌櫃說你這布直接送去後房,江叔就跟我來吧!”
一匹布是十斤,四匹布就是四十,夥計也不要已經跳下車的江景陽幫忙,一個人將布匹往懷裏一帶,輕鬆就攬上肩,腳下行雲流水從側門直奔後院去。
江青山又有些蒙,都不看一下,就這樣直接送去後院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完全跟不上趟了。
江景陽卻是老神在在,他相信自己染出來的花樣,隻是這夥計連話都沒有說完就搶布的行為,讓他有些忐忑。
第一次賣布,自己等會該怎麼講價?還是按小妹說的做?
牛車停在布莊門口,江景陽心裏萬般糾結的跟江青山一道進了布莊後院,依然是那間堆著各種顏色布匹的大房子。
江景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布,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染色豐富的布。
透過窗戶,他還看見後院染坊。
那裏有大大的染缸染池,高高晾架上懸掛著布匹。
明媚的陽光下,紅的似火,綠的如煙,粉的如霞,看得他目眩神迷。
難怪小妹說,就是會染花,就在自家悶頭染布是不行。
以後要想做染布生意,還是染坊裏最好,至少也需要來看看。
可這話是幾人聊天中,堂兄說開鋪子就得開雜貨鋪,貨多。
不知道怎麼的,這句話到了嬌嬌嘴裏,就成了想染好布,就得到染坊看看,那裏布多。
現在看來,的確比自己在家搗鼓一盆染缸有趣。
江景陽以前就隻想知道幫柳氏染灰布藍布,這一次算開眼界了。
聽到江青山來了,很快,許掌櫃丟下前麵鋪裏的事來到後院,同時到的還有個係著五彩斑斕皮裙的老頭。
許掌櫃臉上掛著笑,對江青山打著招呼:“江兄弟可有十幾天沒過來了,哎呀讓老哥我好等。”
這話可不假,他這幾天就等到心中發焦。
從收到這種花紋的布,他就趕去縣城打聽,甚至還托人在府城詢問,都沒有見到有這種染花流行,顯然這是一起新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