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元帝吐血而死,他們這些學子雖然逃脫性命危險,也被當今聖上抹去三年應考資格。
江樓月清楚,三年時間,隻是聖上故意安撫人心的,誰也不願意自己的臣子,曾經是顛覆社稷的亂臣賊子。
隻要三年時間一到,肯定會再出一個規定,將這批名單上的學子徹底革除在官場之外。
江樓月知道這一點後,轉頭就拜入東宮,憑他的學識,和對時務的敏感,很快就得到太子欣賞。
可是東宮耳目眾多,江樓月又名聲在外,太子也不敢收留。
正好遣他來新北府拉攏尹陶,以後就留在郡王身邊,跟京城裏遙相呼應。
聽他說可以隨便詢問,尹陶想了想:“新北府同知鍾無方之死,江學子怎麼看?”
他這是存下考校之意。
江樓月才來新北府一天,鍾無方也才死幾天,京中無人能知。
聽他分析,也知道此人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江樓月微微一笑:“學生在進城之前,就已經聽說此事。”
他微微壓低聲音道:“郡王好魄力,一個朝廷五品官員,郡王說殺就殺。”
尹陶臉色一變:“休得胡說!”
他跟高達結盟殺死鍾無方的事,就連陶惠都不知具體情況,這個江樓月怎麼會直接說從來。
見尹陶變臉,江樓月拱手賠罪:“郡王息怒!且聽學生慢慢道來。”
尹陶一抬手,示意開始,他倒要看看究竟自己是怎麼出現破綻的。
“郡王想要知道,其實很簡單。鍾無方此人並不是魯莽從事,他敢對陶惠架空,又敢挑釁郡王,其根本原因就是他背後有人。
能從亂王中掌握重權,又在六王死後,躲過清算,重新回到官府中,離不開他背後的人庇護。”
“有這樣背景的人突然死了,知府陶惠還幫忙掩飾,能殺他的人膽量不小,恐怕當朝有這底氣的屈指可數。其中,郡王你算一個。”
尹陶啞然,他的確沒有想過其他東西,在他看來,一個小小五品官而已,作惡多端、自尋死路。
他有這個底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身份不同,換成其他官員,少不得要思慮再三,還得上報朝廷由大理寺來調查處理才行。
可換成尹陶,殺了就殺了,自有皇上太子來善後。
可是殺人之後,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
這一點,尹陶並沒有考慮過。
見自己說中,江樓月並未得意,而是接著道:“郡王無須為這種小事煩心,太子已經知道鍾無方飛鴿彈劾,也已經安排人壓下此事,以後朝堂上也將再無飛鴿彈劾官員的事例發生,陶惠無憂。
至於新北府發放糧布票卷……還需要郡王耐心等待。
鍾無方等商家那些人的根基在京城,新北府的銀錢也流去京城。涉及人員眾多,牽一發而動全身,太子也不敢隨便插手。
隻有郡王廣開財糧路,獨攬市場,才能衝垮這些盤根錯節的商家!讓十幾萬黎民免受此苦,朝廷也才能有稅銀可收,不用從國庫反哺賑災糧。”
江樓月滔滔不絕,對尹陶接下來要麵對的難題一一說明。
不得不說,江樓月的到來,雖然帶著太子的安排,他本人也的確足智多謀,簡單幾句,就將尹陶所遇到的麻煩事講明,也給他指明了道路。
另外,還說了倆件事。
第一,郡王開辦鐵器作坊,這是風險極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