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比較而言,興善寺內就冷清了許多,除了午夜時分寺中燃香誦經,祈願禮佛之外,便再無其他事。

眼瞅著天色將晚,李業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著蹲坐在腳邊的武媚吩咐道,“去,找兩個人過來,咱們一起熱鬧熱鬧。”

武媚望著腳邊的一堆小木塊,還有大大的方桌,一臉好奇,聽到李業的話之後轉身便朝著隔壁跑去。

不一會,道嶽老和尚和玄奘法師,被小姑娘死拉硬拽帶了過來,玄德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自從猜測那家夥背著眾人搞事情之後,李業膽戰心驚了好幾天,眼瞅著除歲都到了,仍沒有什麼噩耗傳來,倒是些微放心了一些。

“慫娃兒,不在舍內抄文念經,找為師幹甚?”道嶽遠遠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倒是玄奘一臉平靜,不喜不悲,像極了得道高僧的樣子。

李業在僧舍中添了些炭火,嘿嘿笑道,“除歲本就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小子除了師傅和師叔,向來無牽無掛,也隻能拉你們過來熱鬧熱鬧了。”

老和尚神色微微僵硬,瞬間恢複如常,眼眸慢慢變得溫和,摸了摸李業的腦袋,道,“出家人不講這個,自從你剃度出家的那天起,這裏便是你的家,我和你師叔便是你的親人,其他的,不重要。”

玄奘略微歎息一聲,“莫要責怪你師父,師兄當年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是繈褓中的嬰兒,父母是誰並不知曉,也便無從告知你俗世中的家人……”

武媚歪著腦袋,一臉憐惜的望著李業,嘻嘻笑道,“師父,您不是還有徒兒嘛,徒兒也是您的親人嘞……”

李業揉了揉武媚的腦袋,心中微暖。

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處境很滿意,有雖然愛財還摳門的師傅,有強迫症患者偏偏還有潔癖的玄奘師叔,有大咧咧老是闖禍,卻能在關鍵時候救自己的玄德師叔,還有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徒弟。

很圓滿。

至於俗世中的父母親人,他並不在意,也不想去計較。如此和一眾師兄長輩談笑打鬧,或者與程處默這等夯貨喝酒吹牛,更甚者,與太子甚至李二陛下坐而論道,感覺遠比上輩子還要真切充實。

唯一的遺憾,便是那個如同海棠花般綻放,卻又遙遙飄遠的小姑娘不在身邊……

李業撓了撓腦門,收起心緒,“今晚咱們還是莫要扯感情的好,不然等會輸了錢,怕是會很難辦。”

說罷指著方桌,“來來,都坐下,今天教你們一個好玩意兒,以免寺中閑暇悶出毛病。”

玄奘從袖中摸出一枚袖帕,輕輕擦拭馬凳,然後擦拭方桌,一臉的別扭。老和尚瞪著眼珠子,望著桌上刻著各種圖案的木塊,一臉好奇,“慫娃兒,這又是什麼稀罕玩意,值錢嗎?”

李業嘿嘿一笑,“這玩意叫做麻將,至於值不值錢,您老一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