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初她送給燕西爵的,他應該是一直帶在身上,換衣服也不會忘記別在口袋裏。
她隻是淡淡的接過筆,腳步剛要轉,又問了一句:“他連今天要談收購案這樣的工作行程內容都跟你講麼?”
嚴格說來,這應該算是機密吧,除非一個男人把這個女人當做親密知己。
常歡笑了笑,“四少在我這兒沒有秘密啊。”然後略微挑眉,一臉恍悟的模樣,“你不知道吧?付嫣和魏則成的那些勾當之所以能爆出來,是因為四少有我,所以關於你跟他的事,或者說他家的、他跟付嫣的種種,我一直都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有那麼一瞬,蘇安淺是皺了眉的。
這些事,隻有她像傻子一樣,到最後才知道,是麼?
他明明是一切都明了的主宰者,卻把她當猴耍,寧願讓常歡這樣的人知道,都沒有跟她吐漏過半個字。
捏著鋼筆的手緊了緊,嘴角是涼涼的笑,“那常小姐這個知己,他應該是很看重的。”
對此,常歡笑意更甚,嘴裏卻是謙虛著的,“大概吧,反正我感覺應該比蘇小姐重那麼一點點,不然你們的事,他也不會讓我知道。”
其實,常歡知道的那些也並不多,但是她完全可以猜出來。
笑了笑,隻聽常歡繼續道:“蘇小姐,其實要我說,你早該離開他了,什麼收購案之類的,又有什麼談的必要,四少一開始就對你、對蘇氏胸有成竹,不然他也不會盯住你手裏的百分之二十股權,這下好了,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蘇安淺忽然皺了一下眉,看了她,“你剛說什麼?百分之二十股權?”
一個外人,不可能知道這個的。
那是爸留給她的最後一條路,就算是今天的收購,她都會把這一份留在自己手裏。
“你不知道麼?”常歡略微詫異,“四少當初對付蘇氏,但你頂住了,而能讓蘇氏最有可能死而複生的,不就是你手裏的特殊股權麼,得到你,就能得到股權,蘇氏就輕而易舉收入囊中啊。”
蘇安淺捏緊了手裏的鋼筆,如果說付嫣對不起燕夫人,燕西爵要拿蘇氏泄氣,無可厚非。
可那是爸爸給了她的東西,他把爸弄進去,把蘇氏弄垮,最後還要利用她的感情,把她也置之死地,他怎麼能這麼過分?
“唉,蘇小姐?”常歡看著她忽然冷著臉咬牙招呼也不打的走了,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蘇安淺走進公司大廳,步伐略微的沉重和淩厲。
“蘇總。”職員見她這個樣子,都自覺的低頭打招呼,本來要上電梯的也不敢走了。
她一個人撐著電梯直達樓層,徑直去了會議室。
燕西爵等人已經就坐,她走到位置上,柔唇緊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吸了口氣,“開始吧。”
其實她知道,這個會議不會順利,這次收購沒那麼容易達成,就在她提出必須保留自己的百分之二十股權時,會議中斷了。
她的辦公室裏,蘇安淺放下文件,清澈的眸子裏盛著微涼的諷笑,“麻煩燕先生告訴我,為什麼就不行?”
燕西爵看出了她今天的情緒比昨天還要劇烈,深眸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薄唇微動,“收購就是收購,沒有這樣的特例,蘇小姐不妨再看看收購的定義。”
嗬!蘇安淺笑了。
走到他麵前,特意化了淡妝的臉越發精致,揚起來看著他,盈潤的唇畔是諷刺的弧度,“燕先生怎麼不直接說,你從一開始就為了我手裏這些股權,就為了讓我一無所有?”
她這樣的語調,讓燕西爵微微蹙了濃眉,深邃的眸子微微垂下,這件事,他從未提起,甚至從他動念開始快要遺忘這個目的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她諷刺的笑意更甚,“是,付嫣傷害了你,傷害了燕夫人,可你已經把蘇家弄成這樣了、把我爸弄進去了還不夠嗎?你非要讓我一無所有,看著我去死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