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豐心疼的看著女兒,“爸不想讓你被男人欺負,也不想讓你被生活欺負,可終歸要選一個的,我寧願選後者,因為你還年輕,有雙手有能力,我相信我女兒能自己闖出一番天地。”
她終於笑了笑,“爸,您放心,沒了股權,我也有一筆收入,會把您安置好,然後謀一番事業,不會餓肚子的,等哥哥出來,您的案子應該差不多清了,到時候我跟他一起來接您,隻是……您辛辛苦苦給我留的東西,我沒能力守住。”
蘇安淺拿到錢第一件事肯定是給爸找律師,做無罪辯護,現在的狀況,有罪的是付嫣和魏則成,翻案應該不難,隻是走程序時間比較久。
至於付嫣,蘇安淺皺了皺眉,還在病床上,不知道法律會怎麼判……好像怎麼判都一樣。
從爸那兒出來,蘇安淺覺得輕鬆了很多,既然爸同意了,她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回去之後,她第一件事,當然是給燕西爵打電話。
“約個時間,再談收購的事吧。”她聲音很淡,公事公辦的語調。
燕西爵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想清楚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聲,“股權給你,我什麼都不要,但是價格提高,我想你應該也是願意的,具體的再談吧。”
燕西爵略微沉默,她真的不要股權了?
片刻,他才沉著嗓音問:“賣了公司,是打算離開北城?”
“這好像給你沒關係。”她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離開是必然的,但就算離開也不可能告訴他。
男人薄唇抿了抿,最終開了口:“好。”
掛下電話,他卻總覺得不安心,她怎麼這麼輕易就點頭了,果真是他那麼讓人無可眷戀?
再談的時間約在了周四的上午,不過,誰也沒料到,周三就出了事。
燕西爵還在鬆濤居,打著領帶從樓上下來,原本應該等在外邊的季成急匆匆的推門進來,“燕總!”
男人幾不可聞的蹙眉,“怎麼了?”
季成手裏還捏著電話,道:“接到電話,說、說是柯小姐被綁架了。”
綁架?
聽到這個兩個字時,燕西爵覺得可笑,誰都知道柯婉兒跟他關係不一般,誰瞎了眼?
“應該是真的。”季成擰著眉,“上次您悔婚之後,柯小姐一直在生氣,躲開了所有您派去的人,估計就是拍戲時被人找機會得逞了。”
季成還要說什麼,燕西爵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大步出了門。
蘇安淺家的門被徒手敲響時,她皺著眉,看著門口男人。
他冷著一張臉,用一種鋒利的眼神盯著她,片刻才低低的開口:“婉兒是不是讓人綁的?”
頓了那麼一會兒,蘇安淺忽然笑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台詞。
燕西爵臉色沉了沉,“難怪這麼爽快就答應交出股權,現在是反悔了,要用婉兒威脅我,是麼?”
聽起來是挺說得過去的理由。
可是蘇安淺覺得可笑,又莫名的辛酸,“燕西爵,她出事,你就覺得是我,我不知道我在你心裏有這麼可惡?”
燕西爵愣了一下,看著她涼涼的諷刺,胸口微滯。
“與其找我麻煩,你還不如讓人趕緊找她,否則真的出了事,你就該後悔來我這兒浪費時間了。”她好心的勸告。
可是越說,心裏越覺得難受。
他憑什麼這麼認為呢?
“燕西爵。”他轉身的時候,她忽然開口。
看得出,他真的挺焦急的,她抿了抿唇,“你很在乎她?”
男人蹙著眉,“是又如何?”
她忽然笑了一下,然後道:“那如果,我幫你找到她,你會不會答應跟我離婚?”
這樣的提議,讓燕西爵沉默了片刻,這在她看來,他是在考慮的,說明柯婉兒的分量真的夠重啊。
“她到底,是不是在你手裏?”他擰了眉,如果她這麼篤定,隻能是這個原因,畢竟她也是聰明人。
她很想直接就承認了,可是想了想,直接承認可能會被他撕了。
也就清涼的揚起腦袋,“如果我把她帶到你麵前,你就答應我離婚,可以吧?”
“就為了離婚,你把她綁了?”燕西爵眉色更沉。
她不說是與不是,隻問他到底答不答應。
燕西爵薄唇已經抿成一條線,“隻要你親自把她帶來給我,我也許會答應。”
那一瞬,她笑起來,“畢竟是從小的妹妹,欽定的童養媳,對吧?”
燕西爵盯著她的笑意,她幹淨水潤的眸底有一絲絲疼痛在蔓延,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蘇安淺覺得很可笑,她要被他冤枉成綁了他女人的惡人,還要這樣擔著罪名、冒著危險去把柯婉兒弄回來,她腦子可能有問題了。
她的眼淚快掉下來時,燕西爵不自覺的伸了手,卻被她側首躲開,隨即轉身進屋,反手關了門。
燕西爵在她門口站了好久,才想起拿出電話給季成撥過去,“派人仔細的找,必須給我找到。”
他不希望真的是蘇安淺帶著她回來。
其實他也不信她能綁了柯婉兒,可那麼說,他把她眼底的痛看的清清楚楚,,既然有感情,他若堅決不放手,她或許也會動念,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