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幹警分析了案件之後推斷,既然盜墓賊要在此作案,說不定會派人留守,避免閑雜人等打攪。於是就在周邊村落、山嶺裏麵排查,果然發現了幾個生麵孔正在鬼鬼祟祟地監視東井,一發現公安出沒,正想逃竄。這些人當即被逮住,經過審訊,發現居然是來自湖南的大盜墓賊張奎發組織的盜墓活動。至於神秘的高跟鞋印,一問三不知。
張奎發可是一條大魚啊!前文已經介紹過,在此就不多累贅了。公安幹警們自然大喜,暗暗地在東井一帶設下埋伏,隻待張奎發自投羅網。
恰巧,文物偵緝隊隊長端木弘毅分析了張奎發所做的案情之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與國外有組織、有計劃的盜墓、銷贓一條龍相比,目前國內的盜墓、銷贓事業還顯得比較落後。盜墓和銷贓其實是分得相當開的兩條線。盜墓的話,基本上是個人就可以幹,目前活躍的主要群體,主要就是不甘心一輩子拴在土裏的農民。而銷贓就需要相當的能耐了,價值連城的文物並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了,主要銷贓對象還是以外國人和港澳台同胞及海外華人為主。
但是張奎發就不一樣了,從湖南公安抓獲的幾個長沙幫骨幹供詞來看,張奎發隻是一個“支鍋”而已,在其上麵,還有更高一級的“掌眼”存在。
所謂“支鍋”和“掌眼”這些稱呼,是盜墓團夥內部的說法,根據盜墓分工的不同,各層次的人物可分為“掌眼”、“支鍋”、“腿子”和“下苦”。據悉,整個盜墓團夥稱為“一鍋兒”,位於核心位置的是掌眼。掌眼須得手段通天,不僅要會探測尋找古墓,還得能鑒別文物,甚至最重要負責銷贓。
長沙幫的掌眼一直處於幕後,從來沒有現身過,但是從實際情況來看,這個掌眼非同一般。首先他挑選的都是秦漢時期王公貴族的古墓,探測古墓的眼力不凡。而且盜掘的文物隻選取最為貴重的幾樣,其餘都廢棄不要,顯示有相當水準的文物鑒別能力。而這些文物通常還沒有等公安行動,就已經迅速被走私到海外銷贓,可見身份不同凡響。端木弘毅甚至懷疑該掌眼極有可能是具有一定層次和身份的人士。
至於張奎發,則是支鍋的身份,負責盜墓活動的具體人員組織和活動策劃,類似於包工頭,隻是整個長沙幫都是以張奎發的名義在活動,以至於江湖中隻聞張奎發,不知掌眼是誰。相對掌眼,張奎發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角色。
張奎發在掌眼的遙控下,主要組織兩種人,一種是腿子,另外一種是下苦。腿子是在江湖中有一定本事的雞鳴狗盜。他們具體負責尋找墓穴的位置,有時候某些王公將相的大墓,還有防盜的機關暗器,就得他們前來破解。至於下苦,純粹是苦力的幹活,負責挖掘,多半是雇來的農民工,往常公安局行動,逮到的也多半是這些下苦。
端木弘毅認為那個掌眼才是大魚,最佳的手段莫過於派遣一位幹警,混入張奎發團夥內部,摸到高層,爭取一網打盡。該行動製定起來非常容易,甚至可以不改變一開始的布置。隻要派遣一位幹警假扮重犯,等抓住張奎發之後與其關在一起,再讓兩人“逃獄”,張奎發感激之下,必定會信任此幹警,混入了長沙幫,最終揪出那位神秘的掌眼。
該行動製定起來非常輕鬆,但是人員挑選卻比較費勁了。北京這邊的公安絕對不行,都是熟麵孔,易被揭穿。而且此人還要身手矯捷,反應靈敏,擅長隨機應變,畢竟臥底不是那麼好當的。
恰巧我剛剛從某部退伍,調到北京做公安幹警。無論身手還是機敏都符合條件,更重要是天生異象,麵目凶惡,十足的壞人像,於是我就被派遣作此任務了。
初見張奎發,我吃了一驚,光聽名字,又聯係他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我以為張奎發定然是身材高大,麵目猙獰,好似土匪座山雕一般的人物,這樣才能鎮住那幫盜墓賊。哪知眼前的張奎發,雖然有些狼狽,但是一身衣冠楚楚,看似教書的老師一樣。他約莫三四十歲,模樣不凡,打扮得整整齊齊,一頭黑頭發還抹了凡士林,倒梳在後,下麵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後來我才知道,張奎發確實是小學老師出身,後來不知道怎麼混到了盜墓賊頭目的位置。他所依賴的不是威勢震懾眾盜墓賊,而是靠情麵收買人心。本質上,張奎發還是非常講究人情味的。
“喂,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見張奎發被押進來,站起來瞪了一眼問道。一般牢房都有所謂的牢頭,誰武力強,誰就是牢頭,在此我顯然就是這號人物。
張奎發整了整衣服,不慌不忙,說著長沙一帶的湘南口音:“在下張奎發,湖南長沙幫的幫主,專門淘些地底下的寶貝,不小心就被雷子 逮進來了。”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不就是盜墓嗎?”我饒有興趣地問道,“聽說你們盜墓的都發了大財,是真的嗎?”
他見我有興趣,就湊近來說道:“哪裏哪裏,發了一點小財罷了。對了,兄弟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