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筠?
蘇宛菱有些吃驚:怎麼可能?耿筠可是一直想攀附上太子的人, 怎麼會……
等等,腦海忽然閃現過幾個片段。
——知道郗家嗎?
——是驃騎大將軍郗龍將軍……
——對。郗龍之子郗延回都已有一個多月了,本宮讓你將那些手段都使在他的身上。
——殿下讓我做什麼……
——本宮讓你在他身上查一件事。
高巍奕要從郗家知道什麼消息?會不會和郗延有關?
她正欲問郗英, 一個明朗輕快的聲音就從拱門外傳來:“蘇宛菱!”
耿宏穿著一身湖藍儒衫,他今日像是刻意裝扮過, 玉帶金佩, 翩翩少年如瓊枝玉樹, 就這麼迎著邊上一道道秋樹進了園中,斑駁的樹蔭在他身上略過,白皙的麵孔更顯精致爽朗。
“我聽說你之前生病了,原想來看你, 但巡防營事情太多了,隻差人送了補藥來。你好些了嗎?”耿宏興衝衝趕到廊下, 看見除了蘇宛菱之外還有兩名少女, 便放慢了腳步,對自己剛才衝動的關心話有些羞澀。
喻冰蘭起身行了行禮:“耿世子。”
郗英卻是冷哼一聲:“倒是和你姐姐一樣, 不知廉恥, 跑到別人院子裏來獻殷勤。”
耿宏被這句話懟得一愣, 臉上的紅暈瞬間白了三分:“你,你是何人!你說什麼呢你!”
“難道不是嗎?你姐姐耿平侯嫡大小姐最近天天跑到我們郗家府上來,看見我哥連腳都拔不動了, 想做我嫂子呢。”郗英本來就不喜歡耿平侯府的人, 嘴上也不饒人, “就跟你一樣。”
耿宏聽出了眼前這黑黝黝的少女是郗將軍府的人, 郗龍將軍一子一女,眼前這個怕就是那個嫡女郗英。
他青著一張臉,駁斥道:“耿筠是耿筠, 我是我,她做什麼和我無關!”
“可你做的事兒卻和她沒什麼區別,你難道不知道宛菱已經定親了嗎?”
耿宏梗著脖子:“那又如何,我當宛菱是朋友,她生病了我來探望她有什麼不行!”
“隻是探望,你還刻意裝扮,你難道敢說自己對宛菱一點兒都沒有欽慕之情!”郗英性子向來直,又厭惡耿平侯府,所以說起話來毫無顧忌。
耿宏確實對蘇宛菱有些好感,但因知道對方已定了親,便把心事藏在心中,今日也確實是刻意打扮而來,就是想讓蘇宛菱看看自己也是頂好看的,也不比譚玉書差。可今日卻偏偏被人當麵戳穿,當下又氣又羞怒,氣血一下子湧上心頭:“你胡說!就她這樣的,又矮又笨,誰會喜歡她!”
蘇宛菱莫名其妙被冠上了“又矮又笨”之詞,摸了摸鼻尖,倒也不生氣。
耿宏幼稚意氣,郗英率真直爽。
“快坐下吧,郗英同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盡說我壞話。”蘇宛菱笑著道。
耿宏眼眶都氣得有些泛紅了,他硬邦邦的在邊上的廊椅上坐下,蘇宛菱給邊上的丫鬟使了一個眼神,丫鬟便遞了一盞茶去。
喻冰蘭也當起了和事佬,她開口道:“隻怪郗英你家中有個優秀的哥哥,才惹得旁人芳心暗動。”
郗英也知道自己不能因厭惡耿筠而遷怒他人,便也不再說什麼。
耿宏猛灌了兩口茶,心中還是有些不高興,他解釋:“以我對耿筠的了解,她才看不上你那哥哥,在她眼裏,也就太子殿下能入眼。”
蘇宛菱抓住機會:“我也覺得耿小姐應該是傾心太子殿下的,前段時間太子殿下還為耿平侯慶壽了。許是有旁的原因,所以才去見的你哥吧。”
郗英蹙眉道:“能有什麼事兒?我們郗家跟耿平侯府可沒什麼交集。”
“我們也不想有什麼交集。”耿宏賭氣。
“如今邊關一直在打仗,許是大家都擔心戰事情況。”喻冰蘭提道。
郗英聽到這裏也抿了嘴:“昨天我收到家書,按父親的意思,或許這場戰還要再打很長一段時間。”
沂虎國與昱州城的交界有一道非常長的山脈峽穀,打仗起來非常吃力,而沂虎國的領土本身大麵積都處在丘陵峽穀中,他們的戰士對這方麵應戰很有優勢。
蘇宛菱沉思了半晌,她猜測譚玉書一直在做的事,或許會與邊關戰役有關。
眼下陛下最頭疼的自然是邊關的戰事,譚玉書要求得賜婚聖旨,必然得往陛下最頭疼的事上去解決。但譚玉書官職極低,即便有了謀策,也無法直呈陛下,或許他還得委托其他人上呈。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怪異之處,當初在觀蓮節,譚玉書是忽然出現在獵場的,以他的身份自然得不到太子邀請,他為何會出現?
難道他一直在籌謀的事,與觀蓮節上的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