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瓦罐的那個男孩也被嚇住了, 他立刻躲到了蘇宛菱的身後:“他們是誰?”
這也是蘇宛菱想知道的!
這些黑衣人手中執劍,看不上去並不像是村民所扮,而且他們赫然出現在這裏, 似乎之前是一直跟著他們二人潛伏著……這些人的目標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中男孩, 所以必然是她!
他們是來殺她的?!因為她和譚玉書發現了鐵礦石的事,所以當大水退到能夠進人時就前來滅口?!
想到這裏蘇宛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把拉起男孩就朝門外跑去!
卻不料正門還有兩名黑衣人衝了進來!
他們動作非常迅速的朝著蘇宛菱衝了過來,蘇宛菱隻得立刻轉身往後麵跑,但這屋子實在太小,背後就是石牆,她剛跑了半步就重重撞了上去。
身後的男孩也摔在了她的身上, 但他速度快且靈活,很快站了起來靠到蘇宛菱身旁,聲音發著顫:“救命!”
“他們是來對付我的, 你快跑!”蘇宛菱一把將男孩抱了起來送到梁上。
房梁很矮,男孩又十分熟悉自己的房子, 他很快攀住了房梁爬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拉蘇宛菱, 卻見那些黑衣人已經包圍住了她,手中的劍抵向了她的脖頸。
蘇宛菱以為自己命懸一線, 卻沒想到這些黑衣人隻是一把將她給製住, 其中一人按住她的肩將她扣押到了地麵。
他們不是想殺她, 而是想要捉她?!
“你們放了那個孩子,我配合你們!”蘇宛菱意識到這一點後立刻不再掙紮, 而是匍匐在地上大聲喊道。
那幾個黑衣人並沒有回答,但似乎也沒有再去捉那男孩,隻是將蘇宛菱從地上提了起來,拖出了石屋。
其中一人操著一個京都城口音對另一個人:“人抓住了。”
“好, 帶下去。”
蘇宛菱被他們蒙上了麵,帶上了一艘小船,船在水麵上搖搖晃晃前行,不知道要送去什麼地方。她渾身發冷,腦海不斷想著所有的可能:這些人是京都城來的,極有可能就是隱藏在朝中與鐵礦石相關聯的官員。
之前譚玉書曾說,鐵礦能達成私下開采和運輸,必然是官官相護,甚至牽扯到各個州縣,若沒有極大的背景官員,是絕對不能做到這一步的。這些黑衣人又是京都城口音,恐怕就是京都城那邊派來的!
他們可以直接殺了她,卻隻將她抓起來,難道是想要利用她要挾譚玉書?
正想著,船的前頭撞到了什麼東西,重重晃蕩了一下,邊上一人將蘇宛菱從地上提了起來,直接拖下了小船,然後被推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在路上行駛著,蘇宛菱在心中默算路程,大約是兩個時辰左右,馬車到了一個地方,又將她提了起來,下了車。
兩個時辰,似乎從磐壽村到縣城的距離,就是兩個多時辰,減去大水蔓延的那一段水路,難不成她已經被帶到了縣城?
正想著,她便聽到的鐵鏈的聲音,像是打開了什麼門。
然後便是漫長的石階,她被帶入了一個地下室一樣的地方,能夠聞到一股鐵鏽味和黴味,像極了牢房。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她終於被推進了一個鐵門裏,門哢嚓被鎖上。
有人讓她轉過身來靠近鐵柵欄,她摸索著照辦了,很快被麻繩係著的手被解開,她立刻摘下了蒙著眼睛的布條,果然發現自己被關在了地牢裏。那些帶著她下來的並非是黑衣人,而是地牢的獄卒。
可能是中途換馬車時,已經被換了另一批人了。
這裏是縣衙!她被人從磐壽村帶了出來,關在了縣衙裏!
譚玉書曾說縣衙中有人也參與了鐵礦私采一案,果然是真的!他們將她捉來有一個可能,就是要對付譚玉書!
隻是譚玉書現在在什麼地方?他會不會也被抓了?他們既然暫且沒有要她的命,是不是因為想要用她從譚玉書那問出什麼東西?
蘇宛菱什麼也不知道,她隻覺得渾身發冷,整個人慢慢蜷縮到地上,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這是她第一次麵臨真正的死亡危險,就在之前石屋裏,當黑衣人衝向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死在那些劍下。
這種危險與前世在刑場時不同,在刑場的她很清楚即將麵臨死亡的結果,那是一個從判刑到實行都有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在今日,她所遭受的是措不及防,一瞬間就要奪走她性命的死亡恐懼。
她渾渾噩噩,從被押上船之後就發顫著,直到現在都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