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巨變3
於純仿若一個很好的聽眾般,靜靜地傾聽著,其實這些話根本沒有入得了她的心。此時的她正陷入自己的小思緒中難以自拔。許濟說,龍鼎並沒有打算把股權讓渡給自己,那讓渡給誰?算了,愛誰誰。可是秦安然說,龍鼎要借刀殺人,殺的那個人似乎就是自己,為什麼啊?
許濟把龍鼎如何從龍文秀手中奪取35%的股權的英雄事跡後,卻發現於純正在神遊太空,反手扣了扣桌子笑道:“回魂了,45%股權全部讓渡給國家,而我和金宇各得5%,剩下的5%轉手給林驚心。而讓渡給林驚心的所得費用將為你和妞妞建立一個基金會,我和金宇拿出每年分紅的10%作為你們母女日後的生活保障。”
許濟把“日後的生活保障”咬得很重,似有意引導於純發問。於純卻呆呆地“哦”了一聲。
許濟無奈繼續道:“第二件事情,是關於妞妞姓名的事情。龍鼎希望你能接受他的請求,之前辦理的戶籍證上登記的是於憶晴,他希望能改成龍慕純。”
於純撇嘴道:“我又懷孕了你知道吧?我並不打算拿掉它,醫生說了好生養著沒事兒的。這個孩子跟他姓氏吧。 畢竟妞妞是我姐姐一手帶大的。”
許濟卻搖了搖頭道:“不行,原因是我找你的第三件事情。於純,你聽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保持冷靜。你知道孕婦不可以情緒激動的。”
於純揚眉看他,瞧他一臉冷肅,也正色承諾道:“你說吧,我會保持安靜的。”
許濟舔了一下唇瓣道:“龍鼎患得不是強迫症,而是他兩次次腦震蕩導致的後遺症,會時常忘記一些東西。他22歲的時候,被龍文秀派人扔到某偏僻的後山,命大被人救了。為了救你,他又一次腦震蕩。第一次手術粗糙,第二次手術並不是100%的成功。他有時候太逞強了,那時候公司有剛巧碰上危機,操勞過度。送你去德國休養前夕,他的病情極度惡化,命懸一線。再一次手術,病情略有好轉。你們離婚前,本來我和金宇商量這次他手術帶你一起去美國好就近照顧他。人在恐慌的時候,總是想要依靠最信賴的人。於純,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於純拿甜點的手抖了又抖,她咬張嘴去咬卻咬到了自己的手指,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過了好一會兒,她情緒穩定下來才道:“那……現在……現在怎麼樣?他……”
於純真是沒辦法再繼續問下去了,她沒想到自己已經把這個男人放在心裏,那麼重的位置。聽到他此種情況後,雖不若父母去世時自己那種生死由天的頹廢,可心一揪一揪的痛得厲害。有時候,人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有時明明很遠你卻覺得他就在你身邊,而有時明明離得很近你卻覺得他離你十萬八千裏。此刻的於純,就覺得龍鼎正坐在她身邊,如同那天在天台上,他捂著頭一個人嚎啕大哭,如同被人遺棄的孩子一般。
那天,她並不是刻意要去天台的。她比龍鼎更早之前就爬上了天台。天台上有一個小小花壇,旁邊有一個類似煙囪一樣的高高圓筒。
她盯著龍鼎麵色凝重地爬上天台,拿起打火機燃著煙,吸幾口咳嗽幾聲,扔在地上,又點燃一支。其實他並沒有抽幾根,卻不停地燃著,將所有的煙都燃盡了。他耙了耙頭發,麵色凝重地望著她的方向,她看到他的眼眸中閃爍著點點淚花。
那時她記憶力見到的第三個男人哭。
第一個是爸爸,記得小時候她因為叛逆而離家出走,回來後爸爸邊打她邊哭。所以龍鼎說她很乖巧的時候,她很想說哪有很乖,隻是你不知道我曾經那麼叛逆罷了。
第二個人是向華,他見過他哭過好幾次。第一次是因為孩子,現在想來其實向華並非惡人,他拋棄自己也或許並不非不能繼續容忍自己,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現實的社會,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容忍下去。
第三個人就龍鼎,雖然她知道他哭的時候,叫的那個人的名字,是華之樂,可最後落語,卻是問:“於純,我該拿你怎麼辦?”
那時候她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壞事讓他無法抉擇,如今想來他那時想必是因為生病和放不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