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穀子
“宗主為了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對外秘而不宣,竟然連我也沒有告知,惹得霜兒公主,一味責怪,藍愚噤若寒蟬,不敢吱聲。”藍愚拿眼偷看紫穆霜,表示自己當日並非閃爍其詞,而是真情實意。
作為藍宗的得力幹將,藍愚對宗主佩服得五體投地,讚美之詞溢於言表:“宗主雄才大略,誌存高遠,中毒護主而獲得藍仙子前輩芳心,繼而贏得藍礁島,卻並未在旗開得勝、完勝其弟之際沾沾自喜,停滯不前,而是立即將眼光投向島外,擁有天下是宗主的偉大抱負。”
霜公主看不慣藍愚狗腿子似地獻殷勤,無不譏諷地說:“藍宗主師妹臨產之時,對師父痛下殺手,創造機會,成為藍魔的手下敗將,從此蜇伏於藍心湖底水牢,運籌帷幄,詭計百出,生殺予奪,好不痛快。這期間,藍愚你必定是幫凶,不知昧著良心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醜事,瞎著雙眼做盡多少禍害人的勾當!”
藍愚被穆霜一頓搶白,自覺沒趣,退到一旁。
黃靖青害怕穆霜當眾抖出更多的猛料來,要連忙阻止她,上前喝斥道:“紫穆霜,你已經成為宗主的階下囚,不要再把自己當成什麼天宮公主,把子虛烏有的事說得天花亂墜,言之鑿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快投降,靖青看在帝皇的薄麵上,求宗主饒你一命。”
穆霜也不搭理他,來回遊走於藍愚四周,針鋒相對,恣意挖苦道:“當年,藍宗主掌握藍礁島的經濟大權,經常要出島販賣貨物,采購輜重,手中銀錢無數,藍愚作為其左膀右臂,不知趁機巧取豪奪,侵吞了多少不義之財?你的萬貫家財,藏在哪裏?讓本公主猜猜,肯定在藍礁島,那一定就藏在藍心亭。對不對?像藍愚這種見利忘義、首鼠兩端、重色輕友、不懂知恩圖報之徒,藍宗主還是早點清理門戶吧。”
霜兒一通搶白,把藍愚弄得狼狽不堪,言無倫次:“這,這,這。藍愚哪裏敢獨吞,巨額錢財都送給了……”藍愚不自覺地拿眼瞅著黃靖青。
黃靖青打斷他道:“啟奏宗主,藍愚對宗主的忠心,日月同輝,天地可鑒。紫穆霜,你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信口雌黃。萬不可信她胡言亂語,挑撥離間……宗主,黃真三請,悉數如願,該是他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白如玉知道時候未到,要想辦法再拖延,黃真便可解毒了。當即,她故意順著藍愚的話,褒獎藍宗道:“藍愚說得沒錯,藍宗主英才蓋世。然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藍宗主成為藍穀主的紅人,卻是其弟藍魔的眼中釘、肉中刺。藍宗主為了成功奪取天宮之位,防止成為眾矢之的,不惜在鼎盛之時,激流隱退,退避三舍,隱於湖心。”
“哈…哈…哈…痛快。如玉果然女中豪傑,隻要擁護本主,必定與穆寒同受重用。”
“如玉在想,藍宗主既然身陷囹圄,是如何指揮這龐大的藍宗帝國?”
黃真替她回答說:“藍宗主成就霸業,主要倚重兩大親信幹將,黃坊主出謀劃策,傳遞天宮信息,挑起黃家爭鬥;藍室主密令四出,收集五方情報,調派武裝力量。所謂的水牢,不過是藍宗主巧妙地在天下的視線中消失,偽裝成人皆可憐同情的對象,專心修習功力,精心籌劃指揮,安心躲避禍害的場所。一切籌備妥當,隻待時機一到,便破繭而出,馳騁天下。”
“哈…哈…哈…痛快。穆寒三請之願已了,君子一言騾馬難追,該是你兌現諾言之時了。哈…哈…哈…痛快。”藍宗想到馬上就要即任天宮之主,實現藍礁島先穀主的偉大遺誌,不禁心潮澎湃,忘乎所以,自鳴得意。
此時,黃真解毒已畢,便高聲道:“不過,藍宗主,並非始作俑者,最多隻能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忠實執行者。”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就像一顆燃爆彈引爆,場上情緒開始“嗡嗡”騷動,似乎要失去控製。
藍宗主就像冬天裏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清醒了,警覺了,厲聲喝道:“黃真,你是如何知道的?”
“最初懷疑源自藍宗主作繭自縛,細想藍礁島一舉一動,都在‘外公’的嚴密監視之下,沒有他的許可,即便渾身是膽,又有誰敢把湖底水牢脫胎換骨,又如何能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調動龐大的資源,完成這一浩瀚工程。此事,藍愚不知,‘外公’沉迷於棋局不能自拔,也必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