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木秋白,還認識我嗎?”那弟子用手中長劍敲打著鐵欄,笑道。
木秋白冷漠地望了那名弟子一眼,腦中並沒有任何印象。
“對,對,對,就是這個眼神,當時你一劍斬斷我手指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那名弟子臉上有些癲狂,指著木秋白狂笑道。
“我認識你嗎?”木秋白平靜道。
那名弟子神色僵了一瞬,而後低頭自嘲起來,“嗬嗬,是啊,是啊,你們都是劍宗的天驕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麼會記得我這種小人物呢?”
那名弟子將右手的藥籃子扔在地上,抬起手露出手掌,那手上竟然隻有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早已齊根而斷。
那弟子將手衝向木秋白,怒道:“我叫江強,江強!四年前,你與我比劍,一劍斬掉我右手兩指,讓我從此無力運劍,不得不成為戒峰一條看門狗,你毀了我啊!你毀了我啊!”
木秋白腦中回憶起了一些片段,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當時自己還沒有開始清修,恰逢劍宗門內比劍,自己的確斬掉了一個人的手指。
江強臉上表情扭曲,“你說你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心腸怎麼如此歹毒?我一生都被你毀了啊,混蛋。”
江強一腳將地上的藥籃子踢翻,瘋狂踩踏裏邊的藥草。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你憑什麼有人為你送藥醫治?你憑什麼要恢複的?”
“你不配,不配,去死,去死......”
江強逐漸癲狂,將草藥踩踏得稀碎,翠綠的汁液流了一地。
“萬萬想不到,你竟然落到我手裏了,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啊。”江強雙眼通紅,直勾勾地盯著木秋白,似一隻發狂的野獸。
木秋白麵無表情,望著江強淡淡開口,“我想起來了,當日你與我比劍,我確實斬掉了你的手指。”
“哈哈哈,怎麼樣?現在後悔了嗎?想要求饒嗎?”江強狂笑道。
木秋白搖搖頭,“你當年劍術不精,我多次手下留情,你竟然用暗器暗算於人,你這種下作之人,隻是斷你兩根手指,實在有些便宜你了,我應該殺了你才對。”
“哈哈哈,”江強突然笑了起來,“當年的債我會討回來的,我要讓你比我更慘。”
“等著吧。”江強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噗。”木秋白一口血噴在地上,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自從醒來,木秋白就感覺到了身體內的異常,有一股霸道的劍意在自己體內七經八脈川流不息,此時全身的經脈都在隱隱作痛,仿佛是那道劍意要衝裂經脈,破體而出。
定是在與破荒的那番對撞之中,破荒的劍意趁機侵入了自己體內,這股霸道的劍意一直殘留在自己經脈中,無時無刻不在摧毀著木秋白的經脈,若是這樣放任下去,遲早會被這股劍意毀滅。
木秋白身體本就有傷,失血過多已經讓他虛弱不堪,此時又要分出心神去應付體內的劍意,實在有些不堪重負。
另一邊,劍道大會已經開始,昨日勝出的四人,今天將會迎來最終的比試,決出最後的勝者。
“第一場,荒古劍道項昊,對戰白石劍宗華峰。”破荒朗聲道。
擂台中央,華峰已經等候多時,而他的對手卻遲遲不見現身,眾人望向荒古劍道的閣樓,眾弟子都在,唯獨缺少了項昊。
眾人不解,紛紛望向西楚使者,西楚使者也是一頭霧水,連連攤手以示不知。
“項昊何在?”破荒望著荒古劍道的樓閣,問道。
赤蠻挺身而出,立在閣樓邊上,輕笑道:“我們也不知,少尊行事素來高深莫測,或許是今天的對手入不了他的眼,所以遲遲不來吧,哈哈。”
場中,華峰聞言臉色陰沉,抬頭直視赤蠻,怒火中燒。
赤蠻也不在意,斜眼望著場中的華峰,麵帶不屑。
荒古劍道行事素來霸道張揚,深受西楚文化熏陶,他們隻尊敬強者,對待弱者素來不屑一顧。
荒古劍道之主,曆來以“劍尊”為名,門中首徒稱之為“少尊”,如果不出意外,那少尊便是下一任的劍尊。
“如果項昊再不現身,那此戰便判定華峰獲勝。”破荒寒聲道。
“嘖嘖嘖,破荒前輩,不過是晚到片刻,不至於吧。”
場下觀戰的眾人身後,傳來一道調笑的聲音,人群紛紛向兩邊讓開,露出一條通道。
人群後方,身形魁梧的項昊慵懶地緩步而來,眼神迷離,一副還未睡醒的摸樣。
項昊走到擂台下凡,一躍而上,伸了個懶腰,拱手道:“昨晚之事擾了我的好夢,故此多睡了一會兒,見諒見諒。”
看台上,破荒與龐行同時臉色陰沉,昨晚劍塚之事兩家都不光彩,所以劍宗秘而不宣,項昊此時的言辭,頗有些調侃的意味,讓人十分不爽。
“既然來了,那便開始吧。”破荒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項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