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如何?”鄭秀婉直直地看著他, 她知道,自己被留下來了,就是有餘地。現在所有人都在觀望, 觀望自己的表現,稍有差池, 她便會被放棄, “倒是你, 現在與鄭家毫無幹係,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
楊明全平日裏有一個尚書大哥做靠山, 自己又掛著商會會長的名頭,向來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 還從來沒這麼被一個女人這麼囂張對待過。
他深吸氣按捺住了火氣。
“大嫂, 你跟我大哥夫妻間鬧點別扭, 也不用來這裏用正經事賭氣吧。”他故意說這些動搖大家的話,“況且我看大嫂的腿似乎也有不便,你這個樣子,要怎麼接手?”
鄭秀婉從袖裏掏出一張紙:“這是休書。”
楊明全微微一愣:“大哥寫的?”大哥怎麼可能寫這個?
“不, 不是他休了我, 是我要休了他。”
鄭秀婉將那張紙扔了出去,而後慢慢地飄到了楊明全腳下,上麵赫然寫著“休書”二字。
楊明全氣得咬牙切齒:“女子寫休書,聞所未聞!”
“二弟可能不知道。”鄭秀婉臉上帶了笑意, “當年你大哥娶我時, 與我父親簽過契約,日後,我若對不起他, 他可休之。他若辜負了我,我亦可以休之。現在,拿著那張紙,滾出鄭家。”
“你!”楊明全正要發怒,屋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很快,身著戎裝的士兵們魚貫而入,整齊地布列在了兩邊,楊開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進來了。
“夫人既是遞休書,應該遞到我手上才是。”
楊明全一見大哥,頓時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忙迎了上去:“大哥,你來了?”
楊開運沒有看他,隻撿起地上的休書看了看,便徑直走向鄭秀婉。
女人的身體又開始不自覺抖了起來,被折磨日子,使得對他的恐懼,已經深深地種在骨子裏,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
鄭秀婉不自覺地就已經避開了目光。
身後的鄭明博再次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知道,那是在告訴自己,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退縮。隻是那恐懼仿佛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
關鍵時刻,謝以站出來,擋在了楊開運麵前。
“在這裏說話就行。”
楊開運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這才看向了他身後的鄭秀婉:“你既然知道害怕,跑了就該躲遠一點,何必又來自投羅網?”
男人的語氣,就像是對待飼養的寵物。
她今天若是躲在了別人身後,就真的永遠也鬥不過這個男人。
鄭秀婉懷著這樣的想法,終於抬起頭:“謝以,你不用攔。”
謝以依言退去了一邊。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楊開運笑了:“鄭家的家業,商會的管理,關係到的不僅是你一個人的命運,”他好整以暇地坐下,“不如也問問在座各位的意見好了。聽聽他們是怎麼想的。”
“哼,”方才說話的老人冷哼了一聲,“我們鄭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既然楊大人想聽,那老夫就說了,秀婉再怎麼說也是鄭家僅剩的血脈,子承父業,於情於理,於大齊的法律,都名正言順。”
楊開運笑了笑:“其他人呢?也是同樣的意見嗎?”
這內桌的幾個人便紛紛開口了。
“鄭老說得有理。”
“在下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們幾人雖是附和,但其他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沉默。楊開運帶來的人都亮著兵器立在那呢!眾人都知道,這不僅是鄭家繼承人的問題,都說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目無王法的楊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