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幾位是我的朋友!”唐傑引著三人走了進去,向母親行了禮,接著又向兩旁的長老施禮。
“唐夫人有禮!”嚴齊軒首先發言,時夜空與衛青青相繼行禮,對於這個唐母,幾人都感受到了難以接近的性格。
唐夫人這時才正眼看向三人,當她看到時夜空時,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就連兩旁的長老臉色也微微一變,刹那間,三人又回複了正常,隻聽唐夫人淡淡的對兒子說道:“傑兒,你交朋友母親不反對,但是你也不能無視於唐家堡的規矩!”
“是,母親教訓的是,是傑兒無禮了,傑兒這就解決這件事!”唐傑轉身,對三人包歉一笑,說道:“幾位跟我來吧!”說著,首先走了出去,衛青青三人互看了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唐傑帶著三人又出了紛雪居向著唐家堡的北方行進,一路唐傑都沒有再說話,衛青青三人也都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了從唐傑身上散出來的那種無可耐何的落沒,有一個那樣的母親,如果想做個孝子似乎隻能不斷的壓抑自己了。
唐傑帶著三人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座宅前, 這座大宅雖然不似紛雪居那般氣派,卻也算是富戶之家了,隻見唐傑直接推開了大門帶著三人走了進去。
“公子,您回來了!”剛進門,一位中年女子走了出來,素色的衣裙讓她看起來怡然淡雅。
“嗯,華姨,我這幾位朋友會在這裏住幾天,你先給他們準備房間吧!”唐傑陰柔的笑容這時看起來瞞真誠的。
“是,公子!”語畢,被叫做華姨的中年女子轉身離開了,這時衛青青才跳到唐傑麵前說話:“喂,唐傑,這裏也是你的家嗎?”
“嗯,算是吧,這裏是我的別院,唐家人都不知道,這裏算是唯一可以讓我放鬆的地方吧!”唐傑坦然的回答,他相信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們會了解的。
“嗚——小唐唐,你好可憐哦,來姐姐抱抱!”說著陶醉的噘起嘴,張開雙臂衝他而來。
她誇張的表情與動作讓唐傑啼笑皆非,剛才還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鬆了下來,不過她那張大懷抱要抱抱的姿勢可惹得某人相當不樂意了,猿臂一伸又將她揪了回去。
“哇哇,你幹麼啦,人家在安慰小唐唐啦!”張牙舞爪的衝著時夜空一頓飆,然後在一雙冷冷的藍眸瞪視下乖乖的敗下陣來,退到牆角畫圈圈。
經過她一鬧,剛才沉重的氣氛消失殆盡,不過時,嚴,唐三人並不算得是朋友,隻是因為某人而走到一起而已,除了嚴齊軒的話比較多外,其它二人幾乎沒有什麼可說,晚飯過後,唐傑便離開別院,回紛雪居了。
別院並不大,隻有一個小花園,這裏種了許多月季花,香氣撲鼻,本來時夜空並不喜歡這月季的香氣,然而白天時唐夫人與唐家長老看到他時的表情太過奇怪讓他不得不站在了花香撲鼻的花園靜靜思考。
“怎麼?睡不著?”這時,嚴齊軒聲音從背後傳來。
時夜空站在原地未動,也沒有回答嚴齊軒的話,隻是將頭抬起,看向空中的滿月,淡淡的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你為什麼放任她來到這裏,你明知道唐門機關重重,想從那裏偷出東西根本不可能。”嚴齊軒快速擋在了時夜空的麵前星眸裏盡是責怪。
“她有她的想法,我們誰也不能去左右她的思想,這是對她的尊重,我們能做的隻是盡量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時夜空冰藍色的眸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說道。
嚴齊軒聽了他的話愣住了,原來他隻是外表冰冷,他的內心來得比誰都細致,他隻想到了她會有危險,卻從未想過會她的感受,而他卻事事都為她想到,這一點自己輸給了他。
嚴齊軒站在原地不語,時夜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越過他離開了,月不知何時已躲入了雲層,而嚴齊軒卻仍站在原地,他在思考,思考自己對這份感情到底放了多少的情感在裏麵,從開始他就未仔細思考過,然而這一次他卻發現自己的投入竟然再收不回來,唉——其實早在明知她的心裏有了他時還沒有放棄不就說明了一切嗎?
“嗬嗬,這是不是叫做報應呢?”嚴齊軒仰頭望上空中,月兒這時又冒出了半邊臉,似在為難要不要回答他的問題。
深夜,萬籟俱寂,幾名黑衣人無聲的闖入別院,幾個起落便到了某個房間前,隻見其中一個在紙糊的窗上捅了一個眼,然後將一個竹桶伸了進去,嘴向著竹桶的另一邊輕輕一吹,然後又無聲的收回竹桶,幾個在外麵稍稍等了一下,就輕輕推開房門走進了房間,又輕輕將門關上,接著就聽到裏麵乒乒乓乓一頓響,不一會兒又靜了下來,然而這聲音足以讓睡在旁邊的人醒來。
時夜空與嚴齊軒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個人,嚴齊軒首先猜測:“這些人會是之前跟蹤我們的人嗎?”
“武功不同路,而且這些人身上帶了不下五種毒,三種暗器。”時夜空藍眸閃過冷意,這些人明明是唐門中人,而他想到的就是白天時的那三雙眼睛。
“唐門中人?唐傑他——”嚴齊軒驚道,他以為以唐傑對她的心,他不會——
“才不是小唐唐做的!”這時衛青青也從自己的房間過來這裏,雖然睡眼朦朧但是眼神卻堅定無比。
嚴齊軒看著她一會兒,然後笑了,說道:“沒錯,他不會這麼做!”
“在下實在是榮幸,可以得到各位的信任!”這時唐傑竟然也來了,看他有絲淩亂的發絲,腰帶竟然都沒有係好,可見他是慌忙趕來的。
“那是當然,小唐唐是我的好朋友,朋友就要相互信任嘛,不過,朋友的家人可就另當別論了。小唐唐你可別告訴我,你偉大的母親想收我當幹女兒哦!”衛青青這時的精神恢複的得差不多了,白天時唐夫人看夜的眼神她可沒有錯過,那是一種摻雜著模糊恨意的眼神。她相信唐傑,可是他的母親可不是什麼善茬。
衛青青突然的聰明倒是讓在場的三人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此刻誰也沒細思她的心思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縝密,重要的是這些人被派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唐傑認為是為了時夜空身上的那張圖,而他自己亦不否認自己打他那張圖的主意,不過當他說完這句話後,立馬被衛青青踢到牆角開始進行政治教育。
“我說小唐唐,你是非要與我作對嘍!”居高臨下的看著剛剛不小心被踢了一腳的唐傑,此時衛青青看起來非常的有氣勢。
“嗬嗬——”唐傑笑嗬嗬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我不想和你作對,但是那張藏寶圖卻是非要不可!”如果可以選擇他並不願意非與她站在對立的地方,他想與她走在一起,笑容漸漸充滿了苦味,另某人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
“喂,你別露出那種笑容好不好啦,好像我有多欺負你似的!”衛青青受不了的揮了揮手,又重新坐了回去,其實她也明白,他肩負的太多,而在看過他那個母親就更能明白。
但是同樣的她也一樣有對義母的承諾,所以,他們必須敵視,當唐傑再次離開,衛青青與時夜空對看一眼,心底下了同樣的決定。
唐家堡的中心政區泌陽閣就位於紛雪居的正南方,高牆鐵網,機關重重,百年來擅自進入的人活著出來的不出三人,而今夜泌陽閣內的高塔之上卻無聲無息的飄落一抹身影,號稱固若金湯的泌陽閣此時卻無知無覺,隻見那身影悄然的幾起幾落又消失在了記塔之上。
前方不遠處的房間燈火通明,從紙窗外看人影重重,黑暗中他的藍眸閃動,房間內的說話聲一絲不差的傳進他的耳朵,盡管那些人盡量壓低聲音,但他還是知道他們說話內容的主角就是他,可是他們所說的與他相像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會讓他們那麼的恐懼?
迷團在心底越滾越大,心再也平靜不下來,對於身世的迷惑越來越濃,二十幾年來平靜的心從沒有此刻這般的急切,他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在這裏有他的答案。
“誰?”突然房間被打開,一位六旬左右的,眼神犀利的老者出現在門口,他的厲眸直直的盯在與他相反的方向,開門間發出的暗器此時正好把暗的人逼了出來。
衛青青與嚴齊軒一身黑衣的自暗處出來,隻見衛青青縮頭縮腦的躲在嚴齊軒身後,隻露出一雙黑眸如受驚的小兔般探視著眼下的情況。
“你們是什麼人?”這時房間內又走出四個人,青一色的六旬老者,唯獨一個看似四十上下的中的年男人,一身儒雅的長衫,看起來文質彬彬。
“嗬嗬,眼下如果說我們是客人想必各位也不會相信吧!”嚴齊軒將玉簫在手中把玩著,實際上他已全身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為什麼不相信呢,閣下是小侄唐傑的朋友,江湖人稱玉簫公子的嚴少俠,本堡主說的可對呢?”中年男子笑嗬嗬的走上前幾步,那笑容讓衛青青不自覺的想到最初識的唐傑。
“嗬嗬,唐堡主實在客氣了!”盡管唐頂天笑得貌似很友善,然而嚴齊軒反而更加的戒備。
“那個——嚴齊軒,到底是什麼情況?”衛青青躲在後麵小心翼翼的問道,她的直覺告訴他,麵前的那個中年男人貌似很無害,但實則是個全身是毒的大蟒蛇啊。
嚴齊軒稍稍將頭低了低,小聲對她說道:“一會兒,若要交起了手,你要瞅準機會兒,盡最大努力逃離這裏,相信唐傑會很願意將你安全送回中原的。”麵對唐家堡的堡主與四大長老,他並沒有信心會全身而退,但至少要讓她安全無誤。
聽著嚴齊軒的提意,衛青青她實在是動心,可是良心上卻又過不去,自己的小命很重要,可是如果這樣放下同伴又有些過分,小命與義氣在她的心裏開媽了爭奪戰,而爭奪的結果是——
“娘子啊,你的手指已經快要把為夫我的肉給摳下來了!”嚴齊軒忍痛的苦著臉,回頭無耐的盯著抓在自己後背上的小手。
“呃——不好意思!”衛青青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眼神飄移的向四處望去,突然黑暗的一點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接著隻見她很勇敢的自嚴齊軒身後站出,很牛氣的挺起胸膛,狂狂的說道:“你少瞧不起人了,我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嗎?”
嚴齊軒訝異於她突然的改變,不過看她願意與自己同患難的態度卻讓自己的心被感動所填得滿滿的,但是感動歸感動,他不能讓她處於危險之中。
“別逞強,一會兒一定要找機會逃跑!”他又將她拉到了身後,悄聲說道。
“沒關係的啦,夜有在附近哦!”衛青青同樣以小聲回答嚴齊軒,然而他臉上卻沒有任何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相反的臉上仿佛是被人踢了一腳般難看。
二人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唐頂天終於再也無法讓別人將自己視若無物,這時,四大長老都已位於他的身後,全身備戰,隻見他用左手稍稍擋了下嘴,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二位,可知道這是哪裏?”言語之間已有殺氣。
“那當然,唐家堡嘛!”某人的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很有氣魄的站到前麵與唐頂天麵對麵的對視著。
“既然這樣,二位不覺得夜闖別人府邸是為賊嗎?”唐頂天笑得深沉,細品之下,他與唐傑並不同,唐傑的笑容或許陰沉,但卻絕不血腥,而這唐頂天笑起來,簡直就如一個吸血的魔鬼,愣是讓衛青青嚇得再次退到了嚴齊軒的身後,不過因為知道有時夜空在暗處,她還是不服氣的躲在嚴齊軒身後叫道:“你們昨晚不是一樣當了回賊!”
唐頂天的笑容滯了一下,很快又回複了自然,他垂手而站,血魔一般的眼睛向四周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說道:“姑娘這話可就說錯了,唐家堡乃唐家地界,唐家人在什麼地點什麼時間出現都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切,強詞奪理,你的話簡直就是一個潑婦才會說的!”對於唐頂天的死不認賬,衛青青相當的不屑。
唐頂天裝作根本沒聽到她的話,又接著說道:“雖然本堡主不知道二位的意圖,不過,倒是想從二位身上討樣東西!”語畢,突然四大長老飛身而起,刹那間,暗器仿佛雨點般自天而降——
暗器漫天飛舞而下,嚴齊軒一手攬著衛青青迅速躲閃,突然一陣奇怪的外力奇襲而來,原來都擊向二人的暗器,仿佛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吸引,竟然一下子扭轉方向向著發射人而去,此時時夜空的身影自半空中飄然而落,淡漠的藍眸一眨不眨與唐頂天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