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去,阿西吧,”我把小公主的使勁扒著我的手輕輕解開,放在她那張有我屋子一半大的床上,隨便幫她擦了擦臉。
該死,從紡市到皇宮還是有這麼遠的距離啊,,,“走吧。”我偏了偏頭,對坐在窗沿上的大哥說到。
月色入戶,我再次不放心地幫小公主把被子壓實,最後欣賞了片刻她的睡顏,大概這就是最後了吧,最後還瘋了一次。。。雖然這家夥喝到一半就醉了。。。對啊,最後一次,字麵意思上的最後。。。嗎?
嘛。。。鬼知道這傻丫頭會不會在跑出來。。。汗。。。要是跑不見了估計還得我去找,麻。。。煩,嘛,也不一定是我去找她吧。。。
“好了嗎?”殘生大哥瞥了我一眼。
“噓噓,小點聲,別吵醒人家了。”我越上房簷。對,我和大哥就是這麼上來的。。。畢竟總不可能就扛著公主殿下大搖大擺的進宮吧。。。
“嗬,你倒是有點過度保護了,怎麼?這麼喜歡人家?”喻殘生的聲音依舊嘶啞,卻仿佛隱藏著什麼。。。惆悵?傷感?恨鐵不成鋼?
最後那個好像有點問題。。。
“嗬嗬噠,”我幹笑兩聲,“我覺得還好。”
“嗯……”老大也一躍而上,“看。”老大指了指周圍,“這裏是皇宮,是另一個世界。”
“嗯。”我小聲答應一聲,猶豫,又堅定。
“兩情相悅,聖上不悅,”老大收回視線,與我四目相對,“何解?”
“聽之任之,”我愣了愣,低下了頭,仿佛在逃避著什麼,“敬之。。。遠之。。。”
“何言此?”老大的聲音仿佛沒有情緒波動,拔劍斜指,月色如霜,麵帶笑意,收劍。“我一直都覺得你比我強,各種方麵,你都比我強。”
“。。。了然一身,怎敢入著繁華。。。殺孽深重,難消佳人垂憐。”我輕聲說道,低下頭,緊緊攥著那雙沾滿鮮血與罪孽的手。。。公主殿下是那麼美好,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最純潔,最美麗的東西,而我真的有資格用我這雙手去擁有,去抓住這樣的人嗎?
“猶猶豫豫,思前想後,”喻殘生不屑般輕笑了兩聲,“那可不像你,不像,那個司徒一笑,更不像那個嗜血成性的,”喻殘生頓了頓,“柳,一,笑。”一字一頓
“那。。。怎樣才像我?啊?你說我像我,我就像我了?你說我不像我,我就不是我了?”我眉毛微挑,有點生氣,“我是誰,不是你們能決定的,就算是大哥,也不行。”
“嗬,對啊,你是誰,是你自己說了算,那,你為何還要欺騙自己呢?”喻殘生輕笑道,“隨心所欲,毫無顧忌是你,猶猶豫豫,思前想後也是你,一次複仇,血流千裏的是你,一次營救,怒斬百餘騎的也是你,”
“這樣的你,卻顧忌著名分,罪孽,門當戶對,甚至對他人的情緒如履薄冰?聖上他也是人,是一位父親,連說服嶽父的勇氣都沒有,自然人家不會將女兒交給你,你很強,甚至在我之上,而你卻甘心放下你的‘初雨’放下你的道行,來這苦難的塵世做一名小小的暗衛,無名無分,無姓無名那有什麼,我的名字,也是聖上,那個大叔賜給我的,沒有姓名,就去找那個能讓你效忠一生,願意將自己一生都托付給你的人,讓她給你姓名,給你名分,給你存在於這個塵世間的意義,你又何必自卑?殺孽深重,那又何妨?”喻殘生望了望那輪月亮,“你顧忌那麼多……但,你問過公主殿下嗎?”語畢,拂袖而去。
我目送著殘生大哥消失在陰影中,如雷貫耳,如夢初醒。
嗚嗚嗚,不愧是我家大哥啊這心靈雞湯,好感動,我哭給你看啊。
“對了,”哎我去,嚇我一跳,這不是我那好大哥嗎,嚇死老弟了,喻殘生從一片陰影裏探出頭來,“路我領著你走了一次了,就是剛剛那條路,路上一般不會碰見宮女侍衛什麼的,以後想大哥了,就從那條路進宮來吧。”
“。。。咦~雞皮疙瘩起一身,哥哥你就別惡心我了,在下可是鋼鐵直男一枚。”我也有樣學樣的‘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
感情這事師傅領進門,判刑在個人啊。。。這私入皇宮可是死罪吧。。。哥哥你真是嫌小弟命太長啊。。。
不過。。。我百感交集的看了眼公主殿下的寢宮,她是怎麼想的嗎。。。
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嘛。。。大哥你真的是複雜的事情簡單化啊?腦殼痛。。。
皇宮的夜晚比大漠的夜晚安靜得多,我仔細地聆聽著公主殿下的呼吸聲,仿佛回到了之前,我們的初遇。
少女推開窗,少年抬頭望,明明才不過數日,卻好似經年。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唉,我這該死的幼稚。
我轉身,如一抹黑影掠出皇宮,沒驚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