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鬧鍾和門鈴同時響起。
我套上褲子去開門。
外麵一個穿著全套防護服的女性醫護人員。
她先給我隔壁的同事做核酸檢測。
我聽到同事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
這時候我看到走廊裏麵,有賓館裏常見的那種服務員的推車。
裏麵有幹淨的被單以及一些酒店用品。
隨後我聽到同事問,是不是這一批就我們兩個人。
那醫護人員說是。
我想怪不得每次通知我,六點半到七點做核酸檢測,但每次都是準時的,六點半就開始做。
同事還在那裏沒話找話地抱怨:“半夜裏叫我們過來的,也就我們這麼倒黴了。”
醫護人員說:“那我們也是半夜裏起來給你們登記的呀。”
同事關了門進去,那醫護人員便幫我做核酸檢測。
她先做了口腔。
一根長杆棉簽伸進來,在我嘴裏左右晃了晃。
我沒什麼感覺。
接下來捅鼻子就不一樣了。
長杆棉簽伸進來之後,還是左右晃晃。
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習慣動作。
這我可受不了。
於是我的頭就往後仰。
結果她拿著棉簽就往前追著捅。
這一下可真夠嗆。
我感覺都被捅到腦腔裏去了。
結束後我才意識到,這次又是選擇的左鼻孔。
我覺得下一次,有必要提醒他們捅右鼻孔。
左鼻孔已經被捅三次了,這對它不公平。
回房間,過了好一陣子,我的鼻子還是酸的,連帶著腦子都是酸的。
我想著做點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會好一點。
於是洗漱、泡咖啡,打開窗戶看外麵。
外麵的天氣好了,雲還是很多,但是沒下雨。
然後坐下碼字。
今天的狀態似乎特別好。
難道來一下酸爽的,能刺激大腦?
七點半的時候,早飯準時來了。
我現在有些懷疑,最早那幾天是不是記錯了,早飯就應該是七點半來的。
或者是有人抱怨七點太早,吵醒了他們的美夢,所以才改成了七點半。
我不清楚,也沒人解釋,反正現在就是七點半。
早餐是我喜歡的油條,不像外麵那麼大,隻有外麵的一半大小。
還有兩個饅頭,水煮蛋、原味豆漿以及一個小包裝的奶黃蛋糕。
我先吃了油條,還是熱的,味道很不錯。
又吃了雞蛋。
兩個饅頭裏麵隨意挑了一個,是肉的。
於是剩下的就做早茶和下午茶。
接下來一直碼字到九點量體溫。
吃了早茶,果然是菜饅頭。
這時候一個電話,是那個設備有問題需要緊急修理的。
那個負責人說XX公司的人已經到了,他要我說一下情況。
我想這人的腦子,大概比現在的我還要差。
我記得前兩天已經跟他說過的。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很過分的要求。
於是,我就重複了一下。
我說:“故障原因我懷疑是一根導線鬆了,需要緊緊螺絲。但是如果還不行,那就要進一步檢查。”
我估計這個負責人是開了免提。
因為我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說:“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看了看微信。
微信裏麵,原來的工作群裏有消息。
領導在統計台風期間設備損壞數量。
同事們都迅速地報了數字。
有一個的有兩個的,那個倒黴的同事報了5個。
看來大家那天都很忙。
我的那家碼頭客戶,最終潮水沒有漲上來,所以他們的設備並沒有壞。
所以我報了“無”。
接下來繼續碼字,今天狀態真的特別好,但中間被打斷了一次。
大概十點左右,我突然聽到外麵走廊傳來很大的聲音。
我跑到貓眼去看,看到斜對麵的房門開著。
有酒店的服務人員打掃衛生。
她們不時地進進出出,好像是兩個阿姨。
她們穿著簡單的藍色罩袍,臉上戴著口罩。
她們沒有穿全套的防護服。
我看她們從門口那個服務員專用的推車裏麵,拿出被單、酒店用品進了房間。
我聽到有人在和她們說話,但是我看不到那個人。
不知道是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見,還是那人是隔著門和她們說話的。
我聽見她問她們:“你們難道不怕嗎?”
有個阿姨就回答說:“我們怕呀,但是這裏已經消過毒了,沒關係的。”
我想起來,這個房間是前兩天台風的時候,住客抱怨漏雨的。
記得那個住客是因此換了房間的。
後來我看到過,有穿著全套防護服的人進去消過毒。
記得他們在走廊上也消了毒,似乎還不止一次。
現在都隔了幾天了,才過來換房間裏麵的用品。
我估計是這裏的製度。
這種隔離點肯定都是有嚴格製度的,不會亂來。
我想,這兩個阿姨之所以不穿防護服,很可能是因為穿著防護服,有很多工作做起來實在是不方便。
所以他們才采用這種先消毒,然後隔一段時間,再整理房間的方式吧。
回到書桌我一口氣碼字到11點半,連中飯都忘了拿。
趕快出去把中飯拿進來,幸好還是熱的。
中午的主菜是紅燒肉和蘭花豆腐幹。
邊上有花菜炒肉片,炒毛豆裏麵也放了一點肉絲,還有個生菜。
這樣算三葷一素了吧。
還送了一個梨,不是那種梨形的、嫩黃色的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