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3)

“別怕,沒事了。”

懷抱很溫暖,姚舒眼睛酸澀得不行,她不想讓叔叔擔心,忍住沒哭。

原本幹幹淨淨的小姑娘臉上變得髒兮兮的,乖順的頭發也亂糟糟,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尤其是手腕和脖子處,留有掙紮過的傷痕。

領口的紐扣散了好幾顆。

裴硯承眉目一沉,聲音都似有顫抖:“他欺負你了?!”

姚舒驚魂未定,短暫懵了一下。

隨即怯生生地搖了搖頭。

裴硯承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包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徐洋和段薇薇緊隨其後也跟了上來:“怎麼樣了?找到小舒了嗎?沒事吧?”

姚舒:“我沒事。”

就在他們分神的那一瞬,趴在地上的眼鏡男突然拿著刀揮了過來。

裴硯承眼疾手快抱著姚舒躲閃開。

眼鏡男發了狠往他們這邊刺,幾番對峙下來,裴硯承奪過他的手裏的刀,再一次將他踢倒在地。

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眼鏡男呼吸不過來,臉憋紅大張著嘴。

裴硯承目光陰冷,絲毫不顧他的求饒,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才放開了他。

-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發生這件事之後,徐洋洋和段薇薇之間氣氛有些冷,兩人已經先一步驅車離開。

裴硯承送姚舒回酒店,汽車在路上疾馳,駛過沿路越來越多的燈,光影在他的臉上相繼掠過。

姚舒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裴硯承也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一言未發。

車內安靜得出奇,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她試著想要說些什麼打破這安靜的氛圍,可猶豫再三,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觀鼻鼻觀心,隱隱覺覺得裴硯承周身氣壓有些低。

叔叔好像生氣了。

自己好像確實挺讓他不省心的。

“對不起,讓叔叔擔心了。”

“知道我會擔心你還亂跑?”裴硯承淡淡看她一眼,“說說看,從學校出來後為什麼沒有乖乖呆在酒店裏,晚上出門去幹什麼了?”

姚舒兩個手攪在一起:“東西丟了,出門去找了。”

“什麼東西。”

“是叔叔送我的禮物。”她小聲。

裴硯承稍頓。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送給她的那串手鏈。

當時小姑娘得知手鏈是他八百萬在拍賣會拍下的時候,驚得眼睛睜得圓溜溜的。覺得太貴重,非要還給他。

在有些方麵,她確實執拗得很。

裴硯承隻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伸手按了按。

“糯糯,我跟你說過了,那條手鏈沒那麼貴重。丟了就丟了,我可以給你再給你買一條。”

姚舒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丟的不是手鏈。”

“是發夾。”

裴硯承怔住:“發夾?”

“嗯,就是叔叔送我的那個發夾呀,煙粉色的,很漂亮的。”

這個回答遠在裴硯承的意料之外,他知道那個發卡,是他在飾品店挑的,不過幾十塊錢而已。

“一個發夾而已,有那麼重要嗎,非要去找?”

“重要的……”她說得很小聲,“那是叔叔送給我的……”

裴硯承凝神看著她,放在身側的手指不知不覺收攏。

車內安靜無聲,他的整個胸腔卻因為她的話而慢慢鼓脹起來。

那是一種他想法設法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此時此刻,卻像深埋在泥土裏的種子,不可避免地破土而出。

一向乖巧的她聽話懂事,沒犯過什麼錯,他自然也不會嚴詞說她什麼。本來想就這件事好好教育她一番,卻在這一刻什麼也說不出口。

到最後,所有的話隻化作了一聲淺淺的歎息。

裴硯承俯下/身靠近她,抬手蓋在她的腦袋上,聲音不由自主放輕了些。

“糯糯,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車廂狹窄,成熟男性的煙草味道突然逼近,姚舒的小腦袋下意識縮了縮。

她抬起眼睛與裴硯承對視,甕聲說:“好。”

半個小時後,汽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下車打開車門,冷空氣鋪麵而來,姚舒把兩個手縮到羽絨服的袖子裏,下巴埋進了圍巾裏。

裴硯承抬手幫她把圍巾攏緊。

“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想,我會處理好。”

姚舒知道裴硯承第二天早上有會議,不會在南城久留,過會兒便要連夜乘坐夜航離開。

她悶在圍巾裏點點頭。

眼睛不經意一瞥,卻在下一秒看到裴硯承的手上有一道不長不短的傷口。

傷口蜿蜒在手背,血跡已經幹涸,看起來有些嚇人。

剛才車內燈光昏暗,裴硯承一直坐在暗處,她並沒有注意到他受了傷。

不止手背,連額頭上也有一小處淺淺的擦傷。

應該就是在和眼鏡男交手的時候受的傷。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硯承看了眼自己手背的傷口,不以為意:“小傷而已,不要緊。”

“傷口看起來好像很深,還是處理一下吧。”

姚舒在酒店服務台要了些藥品,堅持讓裴硯承處理一下傷口。

房間內亮著暖色調的燈,窗外霓虹閃爍,玻璃窗將一大片月色攬入室內。

裴硯承脫下身上的大衣,姚舒眼明手快接過他的衣服,在立式衣架上端端正正地掛好。

他停頓了下,沒說什麼,往單人沙發那邊走。

剛掛好衣服的姚舒幾步小跑過去,趕在他坐下之前,往椅背上墊了個靠枕。

裴硯承看她一眼。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動,眼神飄忽不定,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