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這叫時尚。”
兩人的吵鬧聲漸漸在她耳邊模糊,姚舒眼皮耷拉下來,偶爾他們跟她說話,她也是回答得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視野裏出現了一輛熟悉的車。
邁巴赫停穩後,男人從車內緩步走出。
他的身量極高,一身商務西裝端正嚴謹。
站直後,男人的目光遠遠地朝她這裏看過來。
姚舒臉上揚起笑容,沒等阮小妍他們反應過來,她已經快步朝那邊跑了過去。
始終站在姚舒身邊的沈澤添第一時間注意到她,快步跑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臂,聲音裏帶了些焦急。
“你亂跑什麼?旁邊就是馬路被撞到了怎麼辦!”
此時的姚舒已經醉了,頭暈乎乎的,下意識伸手去扒拉沈澤添的手指:“你放開我…叔叔看到了會生氣的。”
說話間,裴硯承已走至眼前。
“糯糯。”
姚舒眼睛一亮:“叔叔!”
沈澤添的手慢慢垂落,鬆開了她。
姚舒仰著臉笑,忽然胃裏傳來一股翻江倒海的異樣感,讓她忍不住捂住嘴,想吐又吐不出來。
裴硯承蹙眉,一個手幫她順著背:“你喝酒了?”
姚舒拂開他的手,“我沒事,呃,就喝了一點點……”
“對了,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姚舒含糊不清地跟沈澤添說,“這是我叔叔,他很討厭你的……”
姚舒話還沒有說完,裴硯承已經俯身將姚舒打橫抱起,提步往車裏走。
至始至終沒有給過沈澤添一個眼神。
姚舒伸手打了個哈欠,窩在裴硯承的懷裏乖乖地沒再動。
走到車裏的那段時間,姚舒已經睡著了。
裴硯承將她放在副駕駛座椅上,彎腰給她係好安全帶。
汽車漸漸遠去,沈澤添依然站在原處,望著絡繹不絕的車流怔怔出神。
“還看呢,人都走沒影兒了。”
沈量從後麵走上來,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
沈澤添回過神,“我看什麼了。”
“看姚舒咯,還能看誰。”
“你是不是有病。”
“別裝了,”沈量說,“你就是喜歡姚舒,還擱這兒裝呢?”
“我看你不僅有病,還病得不輕。”沈澤添斜睨他一眼,轉身就走。
沈量朝著他的背影遠遠地說:“如果你不喜歡姚舒,那你藏在口袋裏的是什麼?”
沈澤添的腳步驀地停住,插在口袋的手不由握緊。
裏麵是一張便簽紙。
女孩用秀氣的字體端端正正地寫著:
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
一路上,姚舒都安安靜靜地在睡覺,白淨的小臉被酒精染上了一層緋色,身體陷進座椅裏,嬌小又乖順。
開車的間隙,裴硯承偶爾側眸看她一眼。
揉揉她亂糟糟的小劉海。
半個小時後,汽車抵達華禦景都,裴硯承把她從車裏抱出來。
其實他已經盡量放輕了動作,但姚舒還是醒了。
“叔叔,我們回家了嘛?”
裴硯承目視前方,步伐沉穩,淡淡地應了一聲。
被抱著的姚舒兩個手閑不下來,一路上又是抓抓裴硯承的領帶,又是戳戳他的胸口。
裴硯承垂眸睨她一眼,下頜線緊繃。
“別胡鬧。”
姚舒恍若未聞,在他胸口玩得不亦樂乎。
“這是叔叔的胸肌嗎?”
“叔叔的胸肌好硬。”
“叔叔有腹肌嗎?”
“叔叔的腹肌和胸肌一樣硬嗎?”
到家後,裴硯承把她放在床上,俯身按住她放肆作亂的小手,聲線裏是滿滿的、壓抑著的情緒。
“玩夠了沒有?”他低斥,“不許再胡言亂語。”
姚舒輕聲嘟囔:“叔叔真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裴硯承太陽穴一跳:“小肚雞腸??”
“本來就是,不就是腹肌,有什麼了不起的。”
裴硯承沉默少頃,閉了閉眼。
緊接著伸手捉住她柔軟的指尖,引導著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不管是腹肌,還是胸肌,叔叔都有。”
他啞聲,眼裏晦暗不明:“糯糯,想摸麼。”
手掌傳來堅硬的觸感和滾燙的溫度,還有胸腔裏男人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隻短短幾秒,姚舒倏地收回手,迅速把自己的手和半張臉都藏進了被子裏。
隻剩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怯怯地望著他。
裴硯承輕敲了下她的頭:“就會嘴硬。”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掌蓋在她的眼睛上。
“睡吧。”
昏黃的燈光灑在臥室一隅,沒一會兒姚舒便睡著了,呼吸均勻而綿長。
裴硯承伸手,指腹細細摩挲著女孩兒一側的臉頰。
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後,裴硯承微微俯身,靠近她。
女孩兒溫熱的呼吸拂過,他問到一陣柑橘味的發香。
甜膩的、讓人上癮的香味。
不知什麼時候,落地窗外開始下雨,雨滴簌簌打在玻璃上,房間裏也變得潮濕又朦朧。
依稀記得也是在這樣一個滂沱的雨天,小姑娘提著大大的行李箱仰著頭看他,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兒。
恍惚回神,如今的她頭發長了,眉眼也更加生動。
他的糯糯長大了。
燈光垂落間,裴硯承俯身,輕輕貼上她的唇。
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夜晚,留下壓抑而克製的一個吻。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終於畢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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