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
“咳咳,汝休要胡言!”
李斯忍不住蹙眉,這不是給卓草找麻煩嗎?自古文人相輕,饒是昔日孟子都曾噴過農家的許行。卓草還未及冠,便要開宗立說。其餘各家名仕大賢,哪還能容得下他!
“我沒胡說,你問問十八公子就知道了。”
“嗯?”
兄弟有難,胡亥自當不會見死不救。平時他雖然經常坑李鹿,但關鍵時刻胡亥還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李鹿這邊的。
“是的,卻有此事!”
草……
蒙毅是徹底服了。
這倆坑貨是不把卓草坑死,誓不罷休!
等卓草知曉這事,非揍死他們不可!
“此事便無需再提,李鹿,這便是汝送的禮物?”
秦始皇開口打斷,再說下去必有麻煩。這倆小子要是再繼續嚷嚷,萬一把他的計策給泄露了又當如何?還好兩人尚且年幼,他們也都不會太在意,就當是他們胡言亂語便可。
他今日來為李斯祝壽,主要是衝著筒車來的,至於這走馬燈倒是意外之喜。秦始皇也猜到這走馬燈隻是開場小菜而已,畢竟在他看來充其量隻是件玩具罷了,就算是孔明燈都比這八景宮燈來的強!
按照秦始皇所想,這孔明燈必就能用以戰事上,用來指揮作戰和傳遞情報。用不同的顏色標記,組合成不同的指揮信號。就是當著敵人的麵,他們他也絕對是不明所以。
“除開這八景宮燈,還有一物。”
“哦?何物?”
“筒車。”
“你別在這胡鬧!”
李斯忍不住了。
獻上個八景宮燈便好,沒必要再顯擺。在他看來筒車估計也是什麼玩具,沒什麼實用價值。他因為長時間沒去過伏荼亭,很多事也都不知情。對於這沒聽過的筒車,更是沒往心裏去。
搞這些東西又有何用?
新奇是新奇,不還是不學無術?
扶蘇獻上的孔明燈,好歹能用於戰事。
這八景宮燈能幹啥?
掛門口氣他嗎?
李鹿這小子是光記他的打了,當初他患病的時候怎麼沒記住?昔日李鹿患了怪病,李斯是遍尋天下名醫。親自前往臨淄請公乘陽慶來給李鹿治病,期間耗費的精力錢財數不勝數。
這事,李鹿就忘了?!
“丞相勿要著急。”秦始皇心裏都和明鏡似的,所以也沒著急,淡淡道:“既然還有壽禮,便獻上來讓吾等看看。”
“就是這個!”
李鹿自懷中取出筒車,其實就隻有巴掌這麼大,主要是用作演示用的,隻是做起來同樣不容易。他回到鹹陽後,這段時間便一直留在府上,把剩下沒完工的也悉數都做好。
“就這?”
李斯差點沒吐血。
你小子可別給我丟人了,趕緊回去!
“這就是所謂的筒車?”
“似乎有點像是車輪?”
“李公之子,果然是心靈手巧……”
這些誇讚的話,在李斯看來是相當紮耳朵。
在他看來,這些玩意兒就是不學無術!
“父親勿要著急,待孩兒演示下即可。”
別覺得李鹿突然良心發現跑這當孝子,其實這小子是蔫壞的類型。他跑來說是祝壽,其實就是來打他爹的臉。告訴他爹,在他爹看來不學無術的玩意兒,其實對秦國有大利!你鑽研的律法,還比不上這些!
他在伏荼亭隻是完成了一半,還有一半未曾完工。接著便取來口四四方方的陶罐,再以嫩竹自上而下通過竹片衝下去,如此模擬水流的衝擊。
群臣皆是蹙眉相對,便看到筒車在水流衝擊下開始運轉起來。並且是將水流舀起至頂點再落下,通過木槽流淌而出。
“這……這是何意?”
“所謂筒車,便是如此?”
馮去疾捋著胡須,布滿皺紋的臉上透著幾分詫異,他似乎有些明白這筒車的作用!
在群臣費解的時候,蒙毅則是笑嗬嗬的道:“諸位想來是未曾看明白,現在這筒車隻是用以示範。若是將其放大數百倍,安置於湍急的河流下遊。借助水流俯衝,便可令這筒車自轉。並且將這河水汲取而上,通過木槽導向農田,如此便能用以灌溉!”
“是謂水能利物,輪乃曲成。升降滿農夫之用,低徊隨匠氏之程。始崩騰以電散,俄宛轉以風生。雖破浪於川湄,善行無跡。既斡流於波麵,終夜有聲!”
蒙毅自信滿滿的開口。
笑話!
真以為他在涇陽天天是吃白飯的?
卓草上奏文書,可都是他親筆所寫。憑他過目不忘的本事,記下來是輕鬆的很。包括他方才說的這些,其實也都是卓草口述的。
“嘶……”
“這筒車竟能借水流而灌溉農田?”
“水能利物,輪乃曲成……蒙公厲害,某不及也!”
“蒙公果然才華橫溢,竟能一眼看出?!”
“蒙公流批!”
……
“嗬嗬,好說好說。”
蒙毅雲淡風輕的捋著胡須,換來個秦始皇的白眼。
好歹也是堂堂上卿,怎能如此無恥?
這叫什麼來著?
按卓草的話說,這就叫裝比!
……
李由則是呆呆的望著運轉的筒車,人都傻了!
這真是他幼弟李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