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裏秦淮彙群英(1 / 3)

沿著石板路向南走了百米,便在東邊看到了一個大門。

“這是東門,平常給咱們這些下人走的。”像是給陳瑜介紹。

孫老頭走過門,卻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見仍站在原地的陳瑜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賞著木門上張貼的護衛門神畫。

“你這沒出息的呆娃。”孫老頭一臉嫌棄,“那陳家南門可比這彩畫氣派多了,你看到了還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哦?師父,那南門有何氣派之處。”陳瑜倒是好奇,張嘴便問。

“哼,多氣派?光是那石獅子的腳趾就比你頭大!”

“師父,我怎麼聽著你這話像是在罵人呢?”雖是這樣說,陳瑜卻暗自驚歎著陳家的底蘊。

“比我的頭大,那不也是比您的頭大了。”

“腦袋又不開竅想吃鞋底子了?”走在前麵的孫老頭語氣一冷。

“師父,玩笑話,玩笑話。鞋底子呢還是少吃的好,吃多了腦子就又不開竅了。”陳瑜又是一副狗腿子模樣。

“你這呆娃。”

沿著那條南北的大路向南,總共穿過了四五條街,陳瑜隨著陳老頭又拐了七八拐,一會兒向西,一會向南,一會兒又向東的。終於,來到了秦淮河畔。那河岸旁有一家牌麵有幾分氣勢的酒樓,上書-迎春樓。

隻見孫老頭放下了褲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直了直身子,故作高深地抬頭邁了進去。

陳瑜見到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這老頭還是挺好麵子的。

陳瑜便也跟著走了進去,酒樓內部倒也不算太小,有十幾張桌子隨意擺在廳堂。許是飯點,大部分的位置都坐了人。

“吆,孫老,您來啦。”說話的似是這酒樓的掌櫃,體型略胖,渾圓的臉上擺著兩道八字胡。

本來像是在低頭看些賬本,此時呢,他正眯眼笑著與孫老頭打著招呼。

“宋掌櫃,今日生意興隆啊。”孫老頭也是笑著說。

“哪裏哪裏,做些小本生意罷了。”卻是笑沒了眼。

“您還是老位置?”往後麵瞥了一眼,“可不巧,那位置有人了。”

“不用,今天給我在二樓來個隔間,帶我這孫兒見見世麵。”

那掌櫃打量了後麵的陳瑜幾眼,便沒了興趣,卻招呼著,“好嘞,小二,來,帶他們去二樓臨江閣。”

一瘦瘦黑黑的店小二便走到孫老頭身邊,抬起手指著那樓梯,抑揚頓挫的道,“兩位客官,樓上請。”

沿著木梯上樓,抬頭所見第一個隔間便是臨江閣。

二樓隔間眾多,排成一圈,中間卻是鏤空的,能從二樓的過道看到一樓廳堂的全貌。

這應該是這時酒樓的標準樣式吧。

陳瑜往下看了幾眼便不再看,隨著那小二進入了那臨江閣。

這閣子倒也不大,頂多隻夠坐四個人。

南邊倒是有一窗戶,可以看見那流水緩緩的秦淮河及對岸風光。

“兩位客官,您們吃點啥。”

這小二一邊往桌子的茶壺裏添些茶水,一邊問道。

孫老頭顯然沒有讓陳瑜點菜的意思,正好,陳瑜他現在也不會點。

“一盤醬牛肉,一清蒸白魚,再來盤豬油大蝦。”

說完看了陳瑜一眼,倒也沒有問陳瑜。

“酒要兩壺女兒紅,再來四碗米。”

“行嘞,客官,先喝著茶水,酒菜馬上招呼著!”小二一臉笑意的走了出去。

陳瑜有些無語,摸了摸鼻子,這古代的服務員,也就是小二,怎麼跟唱戲的一樣,說個話不抑揚頓挫咿咿呀呀的就不行了嗎?

陳瑜還沒有吐槽完,卻聽見從秦淮河對岸隱隱傳來絲竹琴瑟之聲。曲調悠揚,不似現代歌曲的曲調,卻也是好聽的。

陳瑜起身給孫老頭倒了杯茶,問道,“師父,那邊是何處。”

孫老頭卻隻是看了看秦淮河,“那邊就是青樓藝妓的住處。”神色似乎有一點傷感。

“青樓嗎?”

“秦淮南岸,處處青樓,文人愛去的地方。”

“有錢了,倒也是想去看看。”陳瑜仍在看著那南岸的一座座高樓,十分好奇。

孫老頭卻嘲笑道,“呆娃,你可知這些青樓女子,各個精通算計,表麵上對你言聽計從,貌似尊敬,暗地裏卻隻是在計量著你還有多少銀兩。”

“你這呆娃,讓她們賣了都不夠塞牙縫的。”

“不是有不少才子佳人的故事嗎?”

“隻是故事罷了。”

“文人是不少,可是有才華的文人能有幾個?”

“不過是自詡文人之人附庸風雅,徒耗錢財。”

“客官,四碗米飯,菜酒馬上就來。”這小二放下四碗米飯,便又匆匆離開。

“師父果然不是尋常馬夫,尋常馬夫可沒有師父你這般深刻的見解。”

這秦淮河倒也不算太寬。二樓視線極好,陳瑜一眼望去,綠水清透,波痕潺潺。

秦淮河畔,卻是楊柳依依,如白雪的柳絮紛紛揚揚,在空中飛旋又下降,像是未睡醒的少女走路時地踉踉蹌蹌,自有一番可愛氣象。一部分柳絮便這樣迷迷糊糊地落到了秦淮河上。

“這秦淮河真像是姑娘身上的綠綢緞,風一吹便起了褶子。”陳瑜被這景象感染。

“師父,這秦淮南岸的青樓女子中可有極為漂亮的?像是稱作花魁之類的。”陳瑜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