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盡的大漠中,黃沙陣陣,而殘陽卻似血,將低矮的天空渲染地十分妖豔,血腥。
此時,一人正邁著堅定地步伐向前走去,那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最大的力氣,身後則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他要去哪?除了他大概無人會知曉。
而他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多少個地方,但仍是堅定地用力地向前邁出每一步。
他背著一把大劍,卻又不像一個劍客,因為那劍從鞘中露出的劍柄已經被腐蝕地鏽跡斑斑。
那把劍的劍身想是也該如此了,那這就不是一把適合殺人的劍,那他自然就不是什麼劍客。
他卻不在乎,隻是想著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很幹脆,那就是報仇!
他便又想起了師父從小對他說的一句話:報仇!去殺盡中原武林!
為何?他那善良的父母便是死在那群自詡俠義之輩的人手裏。
想到這裏,他雙眼隱隱現出些血絲,又粗又黑的眉毛豎起,臉上便有了怒容。
這是一張瘦削的臉,英俊卻有些扭曲。
殘陽將落,黑意便從不知名的角落裏冒了出來,使這本就無人煙的荒漠變得更加詭異。
他仍是向前有目的也有意義地走著,但他知道背後已經多了幾雙眼睛,是跟他一樣,渴望嗜血的眼睛。
八隻饑餓的灰狼已經盯上了獵物,但那獵物堅定的步伐卻讓它們還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在後麵遠遠跟著。
它們在等,等那獵物疲憊,等這黑夜更黑!
而他也在等,卻是在等它們衝動,等它們襲來!
為首的那匹更加壯碩的灰狼似是這狼群的首領,毛色更深,牙齒更利,眼睛也更紅!
它們不緊不慢地跟在那不快不慢的獵物身後。
這是一場遊戲,也隻有獵物和狩獵者的兩種身份。
他們都在等,也都在賭。
月色襲來,天地間卻像是鋪上了一層銀灰,讓這本就蕭瑟的荒漠變得更加清冷。
那獵物這時也停了下來。
時刻到了!
為首的頭狼長吼一聲,便帶著其餘狼眾開始瘋狂的狩獵行動。
它們雖不能言語卻十分默契,兵分三路,似是想要對那獵物進行側後夾擊。
數道漆黑的身影快速地朝那獵物奔去,速度快到連慘白的月光都已經照不到它們的身上。
那匹頭狼速度最快,臨近那獵物,一跳躍起,張開血嘴和獠牙便要咬向那獵物的脖子。
但瞬間,一點比那月光還要白的白在它紅色的眼睛裏一閃而過。
“嘩啦”一聲,無數的鮮血噴灑在了沙子上,也濺在了他的臉上。隨後才是它那身體落地的聲音。
那頭狼的身子竟莫名的從中間被劈成了兩半。
是他背後的那把劍出鞘了,卻僅僅是一劍。
那劍身大部分生了鏽,唯有劍尖極為明亮刺眼,正反射著那慘白的月光,使這劍尖成為這天地間最為明亮的一點。
而這把鏽劍就被他用力地緊緊握在手中。
他一劍之後就又停住,身影挺拔的站在原地。
其餘的狼也在他周圍停了下來,腳深深地陷在沙子裏,卻還是對他呲牙咧嘴,滿目凶光,它們餓極了。
而他仍是挺直著腰板,筆直地定在那裏,隻是在等它們來。
僵持片刻,突然,左右的側麵分別有一隻狼撲了過去。
他身子微轉,左手一抬,握拳朝下便砸向了那隻狼的腦袋。
“嘭”的一聲,那狼竟被直接砸到了沙裏。隻見它的口角滲出大片鮮血,嗚咽掙紮著,卻漸漸沒了動靜。
而他卻不去管那狼到底是死是活,右手握劍瞬間從右耳邊向後刺出。
準確,無誤,另一隻狼便被這劍筆直地穿入了腦袋。連嗚咽之聲都不曾發出,就這麼直接地死掉了。
其餘五隻狼見狀紛紛掉頭四散而逃,對死亡的恐懼已經勝過了那食物的誘惑。
他緩緩抽出了那把劍,劍身生鏽處已經被鮮血沾染,使得鏽更紅,更深。他卻沒有擦拭的想法,又將那劍插入了背後的劍鞘。
繼續堅定地向前走去。
至於身後的那三隻狼的屍體,他沒有看過一眼。
他此時比那狼更像是狼,因為他更有凶性,也更有血性。而這天地間唯一的孤狼,正在嗅著氣味去尋找隻屬於他的獵物。
他終於走出了荒漠,來到了這不大不小的邊疆小鎮中一處不大不小的客棧。
推開門,便朝臨近門的一張空桌徑直走去。
店不大,隻有零零散散的六七張桌子,除了門口那張都坐了人。他一進門,原本吵鬧的環境便瞬間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往他身上看去,隨後吵鬧聲又隨意地響起。
他吐出一口重重的濁氣,放下了那把被白布纏繞劍鞘的獨特的鏽劍,便坐了下來。
一名小二剛要過去,這裏的老板娘卻叫住了他。她看著新來的客人那張英俊的臉,嘴角便有了些媚意,自己便離開櫃台緩緩地朝那客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