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銘被小奶團抱緊腦袋,都快喘不過氣了,拚命把她往下扒拉。
“鬆手鬆手快鬆手!”
花啾抿緊小嘴死不撒手。
跟夢裏一模一樣的環境,她腦海裏反複出現那雙血淋淋的雙腿,和哥哥恐怖又黯淡的眼睛。好可怕。
“不看,不看……”
小奶團忽然有些神經質的緊張兮兮,捂得更緊了:“哥哥,不看!”
紀天銘一僵,停止了掙紮。
奶團子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他猶豫了一下,聲音放輕。
“不是嚇到了吧?”
“怕什麼,人沒死呢,活過來了,不信你看看。”
“不看不看,嗚嗚嗚嗚不看……”
“……”
紀天銘震驚了。
她哭了!這個小屁孩子竟然哭了!
敲他門時那麼乖巧,大半夜跟著他跑出來時那麼淡定,也不害怕,模樣像個軟軟的小奶團其實性格皮實的要命……
看起來完全不會哭的寶寶,竟然哭了!
……紀天銘僵硬地垮下肩膀,順手把她抱好,不熟練地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行吧,不看就不看。”
哭得這麼厲害,可能剛才他跳湖的時候就被嚇到了吧,聽說小寶寶的反應都會有點慢。
哎呦。
“別哭了,哭的真醜。”
花啾的哭聲更大了:“啾啾不醜。”
“行行行!你不醜,哥哥醜。”
經他好一番哄勸,寶寶的哭聲終於漸漸止住。
花啾哽咽著,捂著他的腦袋,順便把濕漉漉的臉蛋在紀天銘腦袋上蹭了蹭。蹭幹淨。
紀天銘一僵:“你別得寸進……”
花啾哽咽:“嗝。”
紀天銘崩潰改口:“……你別哭。”
“……”
救護車鳴著笛停在湖邊,護士們抬著擔架過來。
暴躁少年隻顧得上哄孩子,說了句不認識就從湖邊離開。
直到被抬上救護車,蘇瑤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情況。
……心魔還帶同人的?
-
兄妹倆回到家,睡了一覺。
連秋芸料定兒子不會喜歡多出個妹妹,畢竟昨晚他連個招呼都沒打。
但這種事也不能強求,感情是慢慢處下來的。
餐桌旁擺著寶寶餐椅,靠近主座,方便給寶寶喂飯,連秋芸掃了一眼,把另一個椅子也拉近自己的位置。
距離相等,嗯。
王嬸做飯的功夫,連秋芸“設計”好餐桌,便上樓抱寶寶起床,給她洗洗漱漱。
奶團子頭發亂糟糟像鳥窩,奶瞟白嫩Q彈,帶著沒睡醒的紅痕和困倦。她打了個哈欠,腦袋往旁邊一歪,瞌睡的要命。
連秋芸覺得好笑:“怎麼這麼瞌睡,昨晚做賊去了?”
花啾迷迷糊糊:“昨晚……”
“昨晚做了什麼美夢?”暖烘烘的毛巾揉上臉蛋。
花啾閉嘴了,眼皮子慢吞吞往下掉。
哥哥說不能把昨晚的事告訴媽媽。
連秋芸抱著寶寶,新奇的很。
男孩子皮,她偶爾工作忙,帶孩子圖省事,從小就逼著他們早睡早起,白天保姆帶著鬧騰完,晚上蒙頭睡覺也不多費心。
啾啾可能沒習慣新家的生活,醒的晚,但不瞌睡的時候也不鬧騰。
“真乖呀。”
連秋芸在寶寶軟乎乎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抱她下樓。
樓下,餐點擺好了。
臭脾氣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用餐,沒皺眉頭擺臭臉,沒故意找茬。
……一家三口就這麼平和、安靜地吃完了早飯。
花啾食欲超好,聞見飯香瞌睡蟲就散了,一口一個小丸子,一口一勺南瓜粥,吃得唇齒生香,麵泛紅光。
烏黑圓溜的大眼睛都有神了!
奶團子吃得眼睛彎彎,越吃越上頭,心滿意足地準備繼續塞時,麵前裝著蔬菜肉丸的盤子卻忽然被抽走。
花啾小手伸了個空,坐在寶寶餐椅裏,拍拍桌子,眼巴巴地看過去。
“肉肉,吃肉肉!啾啾要吃!”
“別吃了。”
紀天銘三兩下把小肉丸吃光,空盤子擺到桌上。
“再吃就成小胖妞了,到時候天天去醫院打針。”
花啾才不聽他說這些,看著空盤子,委屈地癟起了嘴,跟媽媽告狀:“哥哥壞!”
連秋芸有點懵。
怕兒子拈酸吃醋,蔬菜肉丸她今天專門讓王嬸多備了,盤子裏的是兩人份。
寶寶確實不能吃太多,但……兩個孩子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連秋芸百思不得其解。
但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吃完飯,花啾跟著媽媽去花園消食,回來時有人拜訪。
陌生的中年男人和女人,身後牽著一個麵色難看的漂亮小姑娘。
男人身形高大微胖,態度很熱切。
“我家孩子昨晚掉進湖裏,差點沒命了,多虧有人把她撈上來,還幫忙叫了救護車。”
“這人做好事不留名,直接走了,我們到物業查了監控,才知道是您家的公子,今天專程帶孩子過來拜訪。真是太謝謝了。”
連秋芸聽得愕然。
昨晚?
昨晚她兒子跑出去救了個人,還是從湖裏撈出來的?
他跳湖了?
男人說完,驚喜地看向花啾:“這是您的小女兒吧?看著就靈光,昨晚她也在呢!”
連秋芸:“?”
紀天銘在樓上打遊戲,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被出賣了。
那對夫妻送了貴重的禮物,連秋芸也不好隨便應付,留他們客廳說話。
蘇瑤被男人熱切地推到一邊,讓她陪花啾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