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玄清黑臉坐在桌前,神色晦暗。
應七安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許久沒見過他這般神情,先前那種畏懼感又漫了出來,心想不會是方才罵了他,惹他生氣了吧?
“將藥吃了罷。”她放緩了語氣將藥碗往他麵前推了推。
玄清看也未看伸手撥到了一旁,也不言語,拿了本書默默翻閱起來。
“將軍,書拿反了……”
玄清瞪她眼,將書翻轉過來。
“方才是我不對,不該那般說你。”應七安聲音軟下來。
玄清眉眼未抬。
“別氣啦,我錯了。”應七安勾了勾他衣角,方才的氣勢蕩然無存,又變成先前那副瑟瑟撒嬌的模樣。
“何錯?”玄清終於放下書,抬眼望著她。
“不該對將軍講粗鄙之詞。”聲音兀然小了許多。
“還有呢?”
“不該對將軍沒耐心…”她又道。
“沒了?”
應七安仔細想了遭,確實沒有了啊,今日自己也未再做旁的事。
見她絲毫沒有悔改之心,玄清心中越發氣了些,將書往桌上一丟,冷聲問道,“花富貴要你去千闕樓你便去了?”
誒?怎的說到千闕樓的事情了。
“我去是因為…”
“因為沒吃過酒樓,還是沒見過寶貝?”玄清哼了聲揶揄到。
聽到這般話,應七安心中委屈並著憤懣,他怎能這般沒良心。若不是因他,自己怎會去見那個花遲雨。
“將軍說是便是吧。”應七安紅著眼眶轉身要走。
玄清一把扯著她手腕,皺眉說道,“我說的不對,你便解釋給我聽,莫要讓我自己揣測,這次母親可不在,沒人會給台階下。”
應七安倔強閉緊了口,含著淚花盯著他。
“你不說,我便永遠不知曉。你覺得委屈,便該把委屈講出來,自己悶著有何用?還是說,你等著讓我自己懊惱,那萬一我想不到怎辦?”
應七安咬著嘴唇想了會兒,好像他說的有些道理…
“那日隨哥哥去蓮溪穀,花遲雨說他知道將軍的秘密,還說您境況不妙,隻說我要去千闕樓在肯告訴我。”
“我本沒有答應,便去同哥哥詢問,可他知曉的並不詳盡,講的也頗為含蓄。我心中實在著急,便拖著小野去了千闕樓打聽。這才知曉了他有暗道之事…”
她越說越委屈,眼淚撲簌落了下來。
那幾日她過得提心吊膽,還因此事被哥哥狠狠打了頓,指甲上的傷到現在都未好透。
明明皆是為了他,還被揣測至此,他實在是極沒有良心。
“然後你去求應昶幫我,後被他打?”玄清問了句,將她手拉至麵前。
她小手本就嬌嫩,現在掌心紫色的血印還未消退,食指崩壞的指甲也是一片烏紫,新生的指片才冒出來丁點。
他臉更黑了點,應七安欲抽回手,被他稍用力扯了把,她腳底不穩,呼的坐到了他腿上。
“應昶那狗東西怎的如此狠心,禍不及家人,他這是如此!”
禍不及家人???
他竟也知道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