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抬起頭,滿臉淚痕委屈道,“沐玄清,你怎的又丟下我?”

這些日子壓在心底叫囂不止的情緒都似尋到了弱點,鋪天蓋地的傾瀉而出。玄清心像被揪去一塊,生生疼了起來。

他也未覺自己聲音帶著哽咽,邊喚著安安邊將地上渾身是水的女孩抱進了房。

“阿青他們還在城門外,路太泥濘,馬車翻了去…”應七安哆哆嗦嗦說的含糊,一旁的彭魁聽到阿青的名字便提刀衝了出去。

“彭魁去了,放心。”玄清腦子好似也不清楚起來,抱著她在房內轉了幾圈,這才想起將她放在床上,用棉被將她裹了起來。

他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心底隻剩倉惶和鈍痛。應七安瑟瑟發抖,小臉凍的蒼白,嘴唇也失去血色,隻顧眨著眼睛掉淚。

玄清猶豫下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良久也未說出一句話。

寒氣慢慢褪去些,應七安在棉被裏終緩回些精神,她掙紮下躲開沐玄清,啞著嗓子問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發梢的水滴不住往下落,玄清房內沒有幹淨的帕子,便從自己行禮中抽出件衣裳,抬手給她擦起頭發來。

見他不說話,應七安心中委屈並著氣惱,一把奪過衣裳摜到了地上,“我在問你話!”

玄清低頭撿起衣裳,又要繼續給她擦拭,應七安終忍不住,邊哭便在他他身上胡亂打著,“沐玄清,你是不是連話都不跟我說。”

“你混賬!你沒良心…”

“我再也不想見你!”

“你出去!”

“……”

應七安也不知自己打了多久,直到自己再也沒了氣力,縮在床上低低啜泣。

“安安,氣可消了?”玄清輕聲問道。

“我知錯了,你若還不解氣,便再打我。”他不顧應七安掙紮,固執拉過她的手,緊緊攥在了掌心裏。

應七安這才抬眼看他,玄清一雙眼睛微微泛紅,麵上隻剩愧疚之色,他何曾有過這等模樣,應七安心中的氣瞬間消了一半,任他拿著衣裳給自己擦拭。

“冶安地涼,今日才剛到,浴房也未整頓好,若不擦幹定要著涼。”

“不要你管。”應七安悶聲回他。

“車裏可帶了衣裳?”

應七安別過頭哼了聲,見她這般賭氣,玄清無奈苦笑個,“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取來。”

見他起身要出門,應七安忙坐起身,“馬車都翻了去,哪還會有幹爽的衣裳!”

“那你可有受傷?”玄清急急走到床前。

原是她們今日剛到冶安便遇上大雨,因車上物件帶的多了些,方到城門前車軲轆便陷在了泥中。應七安跟阿青下了車,那幾個侍衛鉚足勁推車,沒想到幾個人力氣大,竟將馬車推翻了去。

應七安片刻也等不及,自己冒雨先行跑來找沐玄清…

聽得她沒事,玄清一顆心才放下來,尋了件自己的衣裳遞給她道,“先將濕衣換下來。”

“不換!”應七安固執道。

“為何?”

“你的衣裳,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