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也得親手殺你(1 / 3)

很快,寧永學就碰到兩枚銳利的尖刺,似乎和曲奕空的小拇指差不多長。

他把它們取了出來,看到兩個精心鍛造的銀質裝飾物,末端尖銳彎曲,像是匕首的刃,頭部則柔和一些,近似於月牙。它們的整體弧度完美無缺,看不到人工打磨的痕跡,仿佛自然形成。

然後他才發現銀刺戳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滲出來,當場就凝結成冰滴,落入雲中。

除了曲奕空別在腰帶上的短刀,他還沒見過這麼鋒利的東西。

“刺進皮膚。”她說,“你應該能做到吧?”

“刺進去?”寧永學問。

“一般是在手心吧,先給我刺一枚,然後給你也刺一枚。”

“然後就會生效了?”寧永學表示驚訝,“不需要什麼複雜的儀式和吟唱嗎?”

“不需要。”她說,“按爺爺的說法,到哪天我沒法忍受折磨了,我就用它把自己生命裏一半的渴望都傾瀉到另一個人的生命裏去。聽起來就像是倒垃圾一樣,對吧?然後我會得到一時安寧。”

“還挺方便的,你以前為什麼不用?”寧永學更加詫異。

“我覺得這麼幹和殺人沒區別,所以我還沒對誰用過,但是你......好吧,你很特殊,我也不確定你會怎樣。我隻在小時候見爺爺用過幾次,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個人瘋了,拿起刀來當場就把自己給劈了。”

寧永學點了點頭,捏著銀質尖刺端詳了一陣。她的描述符合自己的猜測,聽著沒什麼可奇怪的,就是不知道親身體驗會有什麼感覺。

“你一直問我有什麼想法,對嗎?”曲奕空又說,“這就是我的想法,警告也好,作用也好,我都坦白了。如果你還想試試,就把這東西刺進去。我也不知道我們倆會怎樣,不過我也隻能試試這個了。”

“這東西能往其它地方刺嗎?”寧永學的表情很好奇。

曲奕空一聲不吭地盯著他,好像對他莫名其妙的好奇相當困惑。“沒什麼要求,”她這才說道,“不過,家族傳統是手心,據說這麼弄有痛楚和告誡的......”

他把一枚銀刺在手中擦拭幹淨,然後紮在她右耳耳垂上。

“啊!你幹什麼?往哪刺呢!”

“紮手心很痛吧。”寧永學捏住這家夥凍僵的耳朵,伸手揉了揉,確保能把銀質耳釘固定住,“耳垂這邊會輕鬆很多。”

“我才不想戴耳釘,你沒看到我身上的衣服有多老式嗎?”

“愛好?”寧永學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不對,是習慣。”曲奕空閉上眼睛,“我已經穿了十來年,今後也會一直穿下去。”

“既然是習慣,加點裝飾品也無所謂吧。再說你都戴上頸環了,多弄個耳釘不是更適合嗎?”

“嘖......好像也有道理。算了,無所謂,隨便你吧,總歸要找個地方刺進去。”

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寧永學把另一枚紮進自己左邊耳朵。

就在見血的一刻,周圍一切景象驀然間消失了,——他好像做夢了。他從來沒有做過夢,不過,做夢興許就是這種感受。

他發現自己平躺在地,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跪在他麵前,將利刃刺下,貫穿心髒。錐心刺骨的痛覺從傷口滲透進來,伴隨著心房的血液一起泵出。它們像彎曲的鋸條一樣鑽過全身血管,充滿了他的神智。

他從過膝的長草中站起身,看到世界是破碎的,四下裏到處都是裂痕,就像打爛之後勉強粘起來的鏡子,遠方的事物則更加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