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生為一人(2 / 2)

而到此刻,他依舊知道,自己不曾恨過顏路。

那麼,我究竟想要什麼?

這是張良一直在問自己的問題。

我回到了J市,回到了NZ大學,回到了這第一次看到你朦朧身影和漂亮眼睛的地方。

是不是,我可以找到答案。

他的手握著門把,仿佛要推開千斤巨石般的沉重和猶豫,在打開那扇門的一瞬,飛花散葉,一切清晰的模糊的,從現在到從前,仿佛電影一樣緩緩後退,時過境遷卻人盡皆知。

然後,他錯愕的看到。

那個眉眼如花的男人站在自己跟前。

梨花映秀,淺笑安然。

像白日陽光下的幻影夢境。

我打開門的那瞬,畫板輕輕的落在地上,我注意到你,背著光的臉上看不到表情,陽光從窗口灑進,穿過你身上的藏青格子襯衫,甚至可以看到肩膀上漂浮起的細小毛絨灰塵——

人們都說,愛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降臨,我覺得沒有錯,因為當我遇見你時,萬萬沒有想到,會愛上你——

我愛你。

是無法控製的意外。

自然而然,情不自禁。

你再一次站在我麵前,改變了的容顏,隻會讓人更加的沉溺和迷戀。

他想他知道答案的,需要的,隻是一個理由。

“子房……”跟前的人虔誠的像在對待稀世的珍品,他張著口,卻在看到張良的眼睛時,什麼話也說不出,那種漂亮的好像被點亮的燈火,泛著珍珠一樣的色澤,連念著你的名字都好像是一種寬恕。

張良幾乎是愣在了當場,心頭是窒息又翻覆蠢動的心情,有什麼東西正在心中激蕩開來,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顏路,”他退開了一步,“你能給我什麼?”金錢、名利、愛情?有時候張良自己也想不明白,而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解釋和掩飾,他選擇的問題利落又直接。

顏路沒有說話,目光流連在他身上,他輕輕握著張良微微顫抖的手,那手上指骨泛白,纖細又漂亮,他把掌中的一枚指環套進張良的手指。

張良本能想要抽回的手反被顏路狠狠一拉就扯進了懷裏,他把自己抱的太緊,快要無法呼吸:“子房……”他說話了,聲音平緩溫和,有那麼一瞬,張良覺得那比窗外照射進來的臨夏陽光還要灼眼迷人難以抗拒,他說:“我想給你一個家。”

我想給你一個家。

無關金錢,無關名利,更無關善惡是非。

隻是,想這樣愛你。

他幾乎將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張良身上,太過深沉的感情已經疲累的讓人無法呼吸。

可是,一旦選擇了你,就隻能無怨無悔。

因為,愛情,從不曾變了摸樣,關於那些成熟的、理智的、真誠並且深沉的感情。

衛莊沒有說錯,感情沒有對錯,也不存在值不值得,即便痛的血流如注還是會咬著牙忍著痛去靠近他,就算知道後果也會想要試一試賭一把。

一曲一場歎,一生為一人。

如果要懲罰,就罰我,此生都為你所困。

張良感覺到他身體所帶著的劇烈的顫抖:“我真的不想這樣原諒你,”他眉目低垂,察覺身體上的手在那瞬有些失神的緊窒,他的唇角一如既往的柔和清雅,“你看,你總是令我失去愛上其他人的能力。”顧小姐也好,Elliot也罷,一個個從我生命裏走過,也隻有你,讓我的記憶那麼清晰又真實。

這個生命中出現的例外,回溯經年往生。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也終不過,佳期如夢,在劫難逃。

多年以前,我希望他對我永不放手。

而多年以後,我想告訴他,不要把我寵壞,愛情會讓人變得忘乎所以、自以為是。

我們保持著最初的真心,用最大的勇氣去麵對所有的可能。

因為,這不是一場比賽,所以,沒有輸贏。

有些事,你覺得幸福,是因為曾經遭受過苦難,卻挺過來了。

你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拒絕這段有著那麼多不堪和瑕疵卻真正都用盡真心直到心力交瘁的愛情?

他伸了伸手,輕輕摟住了顏路。

他想很早就知道,這個人要打動自己是那麼輕而易舉,一個動作輕觸、一個眼神交彙。

歲月無聲,人事紛紛。

每個人的青春都有故事,每個故事都有遺憾和回味不盡的甘之如飴。

它們或溫馨浪漫,或虛偽醜惡,無關信仰,無關夢幻,就好像並非所有的愛都完美無缺、純淨如水,卻無論如何,都讓你更加的了解了愛情。

因為心中溫暖的記憶,是誰都無法給予的。

就算傷痕累累,也想再次,來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