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代價
一堆醫護人員圍著優璿一個人轉，臉上隻是一道小小的血印子。
“臉上不能留疤。”她聽到顧雲起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是，是，是……”一個院長模樣的男人連連應著。
優璿突然覺得心裏一熱，她向來是一個人單打獨鬥，現在這種被人嗬護，被捧在手心裏的感覺真好。
手不知覺地覆上小腹，三年前，她打掉了一個沒成型的孩子。
如果不負氣去巴黎，她們一家人繼續住在顧雲起安排的那套公寓裏，她懷上了他的孩子，三年後的現在，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爸爸，弟弟，孩子都會活著，而她會成為他的妻？
優璿不止一次這樣設想過，很快她就全盤否認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實是殘酷的。
性格決定命運，她從來就不是金絲雀。
工作累了一天，優璿想著心思，護士用藥膏輕輕按摩著她的臉，她躺在VIP病房的床上，很快沉沉入睡。
輪椅悄無聲息地滑到床邊，顧雲起長久地凝視著她安靜的睡顏，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寧靜得撥人心弦。
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床上的人，門外的顧雲落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的背影。
他幾次三番地抬起手，怕擾了什麼又再次放下。
最後他舉著食指，在距離她的臉約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來，隔空臨摹著她的眉眼，鼻子，唇……
臉上濕濕的，顧雲落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流淚了，她默默地轉身離開。
她挖空心思，想盡辦法，強嫁給他，卻終究沒能走進他的心裏。
地下城，上官夏發了高燒，這不是個好征兆。
病毒破壞了他全身的免疫係統，即便是一個小小的低燒，也能要了他的命。
病房裏站了一堆人，接到醫生的電話，上官清也半夜趕過來了。
爛醉的葉子珺躺在外麵的椅子上，嗚嗚咽咽的低哭著，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上官夏的今天，很可能就是他的明天。
顧雲落木然地回到屬於她的房間，和衣躺到床上，就連鞋子也沒脫。
刺耳的火警鈴聲大作，醫院突然失火了，熊熊的火焰吞沒了整層樓。
躺在病床上的上官夏露出一絲笑容，今晚這個地下城將變成灰燼，沒人能逃出去。
密碼被修改，通往地麵的三部電梯徹底癱瘓了。
去而複返的上官清冒著滾滾濃煙闖進上官夏的病房。
“小叔，給我一個痛快。”床上的上官夏氣若遊絲。
上官清拉過被子蓋住他的臉，對著他的頭部開了一槍。
“救命——”走廊的病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跑來跑去。
葉子珺酣然入夢，對周邊的一切渾然不覺。
上官清走出病房，順著安全通道快步離開醫院，他鎖上醫院的前後門，將上百個患者和專家困在裏麵。
這個地下城將永遠沉睡在地下。
人造的藍天突然一片漆黑，斷電了，伸手不見五指。
顧雲落翻了個身，安然躺著。
她死了，他就可以再娶了。
一小簇手電筒的光亮照到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