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落用鼻子哼了一聲，她以前沒這麼嬌氣的，跟他生活了一年，那脾氣不知怎的就噌噌噌地往上漲。
吃完中飯，顧雲落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裏，聽著音樂沐浴著陽光。
全是鋼琴曲，她猛地發現這個問題。
上官清在廚房裏洗碗，“蘋果還是橙子？”他探身問，飯後她照例是要吃個水果的。
“西瓜！”顧雲落沒好氣地吼道。
心情突然變得很不爽，她討厭鋼琴曲。
“我去超市買。”家裏沒有西瓜，上官清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出廚房。
“你跟我去嗎？”他邊換鞋邊問。
“誰要跟你出去！”顧雲落煩躁地蹬蹬腳。
他望了她一眼，按下電梯，她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大了，全是他慣出來的。
顧雲落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半跪在地板上，翻出所有CD，如她所料，真的全部是鋼琴曲，她將所有CD胡亂地塞回去，關了音樂，躺到地板上，在地上來回滾。
上官清走進水果超市，托起一個西瓜，用手彈幾下，不熟的瓜吃了會拉肚子。
現在是盛夏，他一身短打扮，運動短褲，灰色運動衫，運動鞋，一頭黑色短發蓬蓬鬆鬆的。
西瓜，草莓，火龍果……每樣水果都買了一些。
水果超市裏女人居多，難得看到一個身材挺拔修長，五官硬朗而英俊的男人。
女人們齊刷刷地望向上官清。
上官清目不斜視地付了錢，拎著兩個大購物袋離開。
水果超市離公寓不近，也不算遠，走路大約十幾分鍾。
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上的一切，就像從天上降下了一個火盆，使人透不過氣來，這個時間，很少有人願意出門，尤其還是休息日。
上官清大步流星的走著，沒開車，他喜歡走路，喜歡暢快淋漓地出一身汗的感覺。
電梯門剛開，顧雲落就往電梯裏走去，她穿了一件白色T恤，牛仔短褲，帆布鞋，背著雙肩包。
“去哪裏？”上官清放下手裏的購物袋，握住她的手腕。
“要你管！”她梗著脖子說。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沒鬆手。
“去學校。”顧雲落粗聲說，半年前腿好以後，她又重返學校讀書了。
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撒網，高興了就去，睡過了就不去。
“我開車送你。”他說。
“不用。”顧雲落猛地甩開他的手，大步走進電梯，用力按上按鈕。
在小區門口隨便坐上一輛公車，車上人很少，她坐到最後麵，打開車窗，熱風吹進來，和車裏的空調風混合。
她無意識地啃著手指頭，心裏一團亂麻。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為愛情奮不顧身，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顧雲落了。
聽說林暖生了一個兒子，現在想起他，她已經不再恨了，放下了，所以不恨。
詩晴偶爾會約她出去喝咖啡，吃飯，逛街，她看上去很憔悴，上官清完全當她是陌生人。
不能原諒她的背叛，他還在恨她？是不是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十四年是什麼概念，她十根手指頭也數不過來。
這次她打死也不會陷進去，誰先愛上，誰就輸了。
她慘烈地輸過一次，再也輸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