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南平貴也一早過來看著,偶然跟著搭把手,算是跟著幫忙了,這頓殺豬飯肯定是少不得他的份兒。
南九也是忙前忙後的,回頭見南慕白紅著眼眶,有些疑惑:“你怎麼了?”又見他盯著那已經被分屍的豬,不由得好笑:“你別是可憐他吧?”
這整日喂豬,還能喂出感情來?
別說,南慕白還真喂出感情了,可是吃的時候他也不比別人吃得少。
嫌棄那豬大腸臭,也吃得比誰都多。
殺完豬,豬尿泡小孩子們拿走吹了氣兒,當做球玩。
他們等了一個早上,就是為這東西。
祖父那頭,南九分了一隻豬腳和一塊十斤重的肉,兩老吃完飯高高興興地抗著回去,也對得起他一個早上不停地誇讚南九出息了。
三叔大伯家也是各切了六斤肉。
村長家那邊也沒落下,提了一塊三斤多的肉過去。
村長笑嗬嗬地招呼南九進門,“阿九客氣了,我家這不是也才殺豬了嘛。”就是豬有些小,而且賣了一半換銀子,餘下的好肉,也要做成臘肉,到時候要給李少棠,也就是村長兒子帶去縣裏,孝敬各位先生們。
世道就是這樣,縣裏不缺秀才,比李少棠聰慧的有家底的大有人在。
若是不打典,哪裏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當然,正直的人也是有的,但畢竟不多。
而且也正是因為公正的人願意幫忙,這肉就更應該送,不然難免叫人寒了心。
禮尚往來,不就是如此麼?
所以南九這三斤多的肉也就不算少了。
要過年了,李少棠也回來了,說起來慚愧,南九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他。
已經是十六歲的男孩兒,頭上戴著抹額,可能真的是書讀多了,覺得他一身的書卷氣兒,溫文爾雅的,看著怪舒服的。
“阿九都長這樣大了。”他聲音也溫和,麵帶著溫煦的笑容,“坐會兒再回去吧。”
“不了,不麻煩了。”南九突然也就明白了,為何每次秀兒姐說起村長兒子的時候,神色總是有些不對勁。
姑娘基本都是十五歲就嫁人了,過了年秀兒姐也是十四歲了,明年就及笄,思春也實屬正常的,這李少棠比起村裏這些混小子,的確是人模人樣的。
回家便忍不住和墨痕息說,“我今日見著村長兒子了,一表人才,難怪我每次說起,秀兒姐就怪怪的。”
墨痕息也是見過李少棠的,聽到南九誇讚對方一表人才,不由得皺起眉頭,“你對人的標準就這麼低麼?這樣也算一表人才?”
“難道不算麼?”南九好奇,她也沒見過幾個正經的讀書人。
就聽墨痕息說道:“下次咱們去縣裏,到縣學門口轉轉,等你看完,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哪裏還等著下次去縣裏到縣學門口看?這臘月二十,村裏就來了馬車,神神秘秘地,直接到村長家門口才停下。
村裏人好多孩子都隻見過一次馬車,就上一次方掌櫃來南九家收藥。
但這一次來的是大馬車,華貴不已,所以引得不少孩子一路尾隨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