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寶母親去世,他和孿生弟弟小寶就成了無人過問的“孤兒”。小寶比大寶性情溫厚,溫厚之中帶著十足的傻氣。在大寶心裏,弟弟是真的傻,他和小寶是老爹喝酒之後的產物,所以,弟弟的傻是一個意外。
大寶將兩隻茶葉蛋吃下去,雨宸撅著小嘴不悅地嘟噥:“吃蛋蛋不給錢。”
大寶嘿嘿笑說:“這孩子好,有商業頭腦。”
大寶轉身離開。玉汝將雨宸放在地上,她穿著紅色的小布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樂顛顛地跑起來。
母親看著孫女可愛的小模樣,對玉汝笑說:“這孩子,看她那肉肉的小臀,還有那小短腿,她那走路的姿勢。你爸說像她死去的奶奶,會是個肥婆娘。”
“媽,三歲的孩子,你怎麼就能看到她將來的模樣?”
玉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到了去家教的時間,她輕聲對母親說:“媽,我該走了。”
“你去吧。”母親回應著。
玉汝走過一百多米的路程,穿過一個十字路口,一條流水潺潺的小河呈現於眼底。河兩岸的楊柳枝葉婆娑,清澈的河水中偶有銀色的小魚在陽光下閃動。她緩緩地踏上小橋,微風吹起了楊柳,她的心情卻異常壓抑。
曾經無數次,她想辭掉這份工作,可是,卻難以割舍那個對她百般依戀的孩子。
她走過小橋,站在別墅門前。鐵門已經打開,石中玉的汽車從小院中緩緩駛出來。他從車窗內露出一張剛毅的臉孔,聲音低沉地說:“別忘了讓馨蕊午睡。”
汽車緩緩地駛過,玉汝走進小院,院子裏,保姆秋蘭正在清掃院子,她微笑著說:“玉汝,你來了。”
“是。”玉汝微笑著回應。
“馨蕊昨天睡的太晚,還在睡。麥夫人帶鑫宇和昊龍都去了度假村。”秋蘭手扶掃帚,一副嚴肅拘謹的表情。
“好的。”玉汝恬淡地回應,向屋內走去。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耳邊響起秋蘭清掃院子的聲音。
在這個家庭做保姆,對每一個女孩子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她們要忍受女主人麥得靈的高標準嚴要求,還要忍受脾氣乖戾的石中玉和小主人昊龍的刁難,性情溫和的鑫宇,也隻能夠對她表示理解,卻不敢站出來維護她。
玉汝隨意地翻動一本書籍,石中玉的汽車駛回了院子,他邁著堅毅的步子走到她麵前。
“我有一件事情比公司裏的事情更重要。”他說著坐在沙發上,“馨蕊的書桌上全是《道德經》和《弟子規》這樣的書籍,是你為她買來的嗎?”
“是的。”玉汝輕聲回答。
“你隻是她的家庭教師,不需要為她做這些事情。”玉汝知道他對傳統文化不屑一顧,保持淡然從容的姿態對他說:“教給馨蕊做人的道理,這是我的責任。”
石中玉臉上顯現出不耐煩的情緒,他本以為可以通過三言兩語讓玉汝了解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永遠都是這樣倔強強悍,不卑不亢。
他凝視玉汝,桀驁地說:“我不反對你為馨蕊買童話書,那比讀幾千年前那些迂腐之人的文字更有益處。”
玉汝不想與他對峙,她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馨蕊已經十二歲了,我們需要為她灌輸做人的道理。”
石中玉鄙夷的一笑,沉吟道:“做人的道理?”他頓了頓,冷聲說:“你多教她維護自己尊貴的身份,教她遠離混亂的貧民窟,這同樣是你的責任。”
他的話激起玉汝內心強烈的憤怒,她倔強地回應:“假如你認為我的教學方式違背了你的意願,你可以解雇我。”
“你已經很多次提出辭職,其實,我從沒有挽留你,是你自己打消了辭職的念頭。”
他停頓下來,用低沉的語氣說:“你的不卑不亢,是因為你骨子裏的自卑。你應該像馨蕊一樣把身份放在一邊,更加坦蕩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出誓死為尊嚴抗爭的姿態。”
他說完這一席話,用淩厲的目光望著玉汝,冷聲嘲弄:“這樣讓你顯得很不成熟。”
他說完泰然地為自己倒一杯茶水,自鳴得意的神情似乎在告訴玉汝,他在給她辯論的機會。
玉汝壓抑著悲憤的情緒,隱忍地說:“我不想和你針鋒相對,隻是,我不讚同你對馨蕊和昊龍的教育。”
“說說看。”他充滿自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