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都是如此自負,他把這一切歸咎於外來人口,歸咎於那些四處漂泊,艱辛困苦的人群,他被身份禁錮在一個看似高貴卻狹小的房間。這是他與她最大的隔閡。
她聲音低沉地說:“並不是其他人打亂了你的生活,擾亂了你內心的秩序,隻是你不能正視自己的生活。”
他坐直身體,桀驁地麵向她,一副要展開雄辯的姿態。
馨蕊來著昊龍的手走上興衝衝地走上前來,玉汝走下車,馨蕊喜悅地撲入她的懷中,撒嬌般說:“阿姨,您怎麼會來?”
“今天是馨蕊的生日,阿姨當然要來。”玉汝拉起馨蕊的手坐入車中,小昊龍坐在爸爸身旁,興高采烈地說:“太高興了,今天爸爸開車,奶奶的司機開車好慢。”
“小子,聽你說這話,爸爸活著,你就別想開車。”
“為什麼,爸爸?為什麼?”小昊龍仰著小臉,道:“爸爸要做我的司機也可以的,我喜歡爸爸開車。”
“爸爸為你開車?這都是你奶奶教的,心中無老子,這個女人真是掃把星。”
石中玉陰沉著臉,玉汝不希望這樣的日子,氣憤會變的沉悶,笑說:“昊龍,一個人開車不僅僅要考慮自己的安全,更要顧及路人的安全。”
“別對他講這些做人的道理,他已經被那個女人洗了腦。”
玉汝望著他沉鬱的臉孔,他總是這樣,壞情緒總是突如其來,其實,昊龍還隻是個孩子,他對孩子一句天真的話如此生氣,他自己倒顯得像個不成熟的孩子。
汽車駛進了院子,秋蘭站在客廳外微笑著等候,他們走下車,她上前為馨蕊拿過書包,道:“馨蕊,奶奶和叔叔都在等你,他們都為你準備了禮物。”
“秋蘭,你的禮物呢?”石中玉逗弄般問她。
“我為馨蕊買了書,前些天已經送給馨蕊了。”
“買書,大膽,那本書經過玉汝的審核批準嗎?我這個做爸爸的想要買書都擔心女兒不買帳。”
幾人走進客廳,麥得靈和鑫宇已經端坐於餐桌前等候。
麥得靈將一張購物卡遞給石中玉,道:“中玉,這是我送馨蕊的生日禮物,我這個做奶奶的也不了解馨蕊到底喜歡什麼,這件事情由你來做。”
石中玉坐下來,散漫地說:“這件事情應該由玉汝來做,她比我更了解馨蕊需要什麼。”
“玉汝,謝謝你對馨蕊的照顧。”麥得靈真誠地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
麥得靈望向一直沉默的兒子,笑說:“鑫宇,馨蕊一直學習國學,說不定她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已經遠遠超過你。”
“我教給馨蕊的都是一些基本的知識。”
秋蘭站在一旁,麥得靈說道:“秋蘭,今天是馨蕊的生日,你也坐下來一起慶祝吧。”
秋蘭略顯窘迫,鑫宇悄悄移動身體,為她騰出一個位置。她臉色微紅,局促地坐下。
“馨蕊,許一個願望吧。”麥得靈慈愛地說。
馨蕊意味深長地望向玉汝,然後微閉雙眼,深吸一口氣,石中玉微蹙眉頭,道:“說說你的心願,爸爸看,你是否能夠實現。”
“我希望玉汝阿姨能夠成為我的媽媽。”
玉汝窘迫地低著頭,石中玉躲避著女兒期待的目光,沉吟道:“吃飯。”
麥得靈看出他們的尷尬,笑說:“玉汝阿姨每個周末來陪伴你,她已經是你的媽媽了。”
玉汝用過晚餐,早早地回家,客廳內,麥得靈和石中玉相對而坐。
“中玉,養生館的主管三十歲,人很幹練,你可以抽時間去看一下。”
“幹練的女人,留給你自己吧,你比我更需要她。”
“可是,這些年,你就不考慮自己的婚姻嗎?”
他冷漠地瞥視她,聲音低沉地說:“你也一樣,爸爸去世之後,你也沒有再考慮自己的婚姻。”
“中玉,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我知道,你是一個盡職的繼母。”
“你和玉汝——”
“兩個世界的人。”他冷漠地打斷她。
“是啊,她是一個讓人捉摸不定的女人。”
“恩?”他異樣地望著她,挖苦道:“其實,她沒你想象的那樣複雜。”
“可是,我們屬於不同的階層,我們的人生觀念也完全不同。”
“假如,愛情無法超越身份,那麼,它也一文不值,我又何必為感情而浪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