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這樣的時候,她應該照顧好孩子,安心地等他回來。
有昌沉聲說:“我先去中玉的公司看看,如果他沒有回來,就去派出所問一下情況。”
“派出所不是我們開的,你管好自己的飯館吧。”父親說完,又問玉汝:“汝呀,那兩個孩子怎麼樣?”
“石中玉的繼母向孩子透露了這件事情,孩子都在為爸爸擔心。”
“那個歹毒的女人呀,她可真是殺人不見血呀,中玉他爸活著時,她就鼓動他爸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爸死了,她倒是扯皮賴臉地守著這份家業。”
玉汝回到石府,馨蕊呆呆地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小昊龍在姐姐的床上安詳地熟睡著。她走上前去,馨蕊哽咽著撲到她懷裏,悲傷地傾訴:“阿姨,我很擔心爸爸。”
玉汝拍著馨蕊瘦小的肩膀,輕聲安撫:“馨蕊,爸爸不會有事的。”
“阿姨——”馨蕊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她輕聲說:“您可以做我的媽媽嗎?”
“馨蕊。”玉汝凝視馨蕊柔弱的目光,內心無限惆悵。
她該如何向孩子表白自己的心情?她該如何告訴她,自己與她的父親之間有著怎樣難以逾越的鴻溝?
“馨蕊,阿姨會永遠愛你,阿姨不會離開你。”
時間緩緩地流逝,臨近黃昏,石中玉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客廳。
玉汝輕聲說:“你還好嗎?”
“孩子好嗎?”他冷漠地問。
“他們一直為你擔心,昨天一晚未睡,現在都睡著了。”
他沉悶地點燃一支香煙,她輕聲說:“其實,大家都在為你擔心。”
“大家?你指有昌和你爸爸?”他冷聲詰問,深深地吸一口煙。
“哥說要去你的公司和派出所看一下。”
“是的,他在公司找到了我,不過,不是為我的事情,而是為了你。”
“什麼?”玉汝不解地問。
他凝視她迷惘的神情,已然明確她對自己與張玉林的關係一無所知。
“孩子們知道我進了派出所?”
“是的,麥夫人向他們透露了實情。”
“我們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不過,她的招數總是比我狠毒。我嶽父生前告訴我,華佗有一套百禽戲,可以讓人身心健康,那個女人倒是有一套萬獸戲,她能把所有人玩於股掌。”
“其實,你不需要和她對抗,也不需要為自己的身世困饒。”她克製著心底悲愁的情緒,低聲說:“你不應該讓馨蕊為你傷心難過。”
他冷眼注視她憂愁的模樣,冷聲道:“我還沒死,你不需要為我哀悼。馨蕊和昊龍身上流著我的血,血脈相連,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們有理由為自己的爸爸擔心。”
“你為什麼總是那樣冷漠?你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
他恨恨地咒罵:“我心煩意亂的時候,不喜歡看到你這不卑不亢的神情。”
“我希望你和爸相認,他知道了你的事情,很為你擔心。”
她麵對他輕蔑的眼神,隱忍地說:“苦難並不是生活強加於我們的,你應該打開心上的鎖。”
他深沉地凝視她,低聲說:“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故事不會像歌謠那樣美麗動人,我的感情被現實撞的支離破碎,而你作為旁觀者,當然可以風輕雲淡。”
“爸爸愛你,他牽掛著你。”
“關於父子的話題並不吸引我,我很好奇你對男女感情的理解是怎樣的。有昌今天風風火火地趕到我的海鮮市場,他憂心如焚地向我詢問張玉林的身份。”
她錯愕地望著他,他冷眼注視她,自鳴得意地說:“張玉林是我最大的股東,他有超人的管理能力,過去是一個無名小卒,可是,現在,是海鮮業出色的生意人。”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為了岔開你關於父子相認的話題,血脈相連不一定帶來相互的牽掛,在你爸爸不打算道出真相之前,我不會去打擾他。”
“也許,爸有他的苦衷。”
“苦衷?他身份卑微,不想攀附富有的兒子?”
“請你不要欺負爸。”
“無論你如何義憤填膺地為他聲討,他都是你的繼父,你永遠隻是他的繼女。”
他凝視她悲憤的麵容,用嘲謔的口吻道:“我們之間難道沒有更好的話題嗎?比如愛情?”
“我不想和你爭論下去。”她試圖阻止他的話題。
“愛情是青春期的感情遊戲,你現在的年齡,不應該為愛情所苦。”
她隱忍而倔強地說:“你無權過問我的感情。”
他麵對她冷凝的目光,感情深處掀動起一股鄙夷的情緒。
張玉林說的沒錯,女人即使遺棄和背叛,也總是把自己扮演成受傷的姿態。
他凝視玉汝倔強的目光,和她表情中隱約的憂傷,心中不免惆悵。他要冷眼旁觀她在感情中跌宕,還是要勸她適可而止?
為了一個冷酷的男人,她寧願讓自己陷入愛情的泥沼,不顧一切和青春下賭注?
這個故作清高的女人,這場愛情故事已經接近尾聲,她卻陷入其中,全然不知。
他想告訴她,她對男人毫不了解。對身份的焦慮感是無人可以逃避的追擊,張玉林正陷入其中,他的感情已然在現實無形的壓迫下變的堅硬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