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張玉林落寞收場
時間在緩緩地流逝，到了孩子的寒假時間，玉汝每天都和馨蕊昊龍在一起，她無法知道石中玉究竟對張玉林做了什麼。在她幾次對哥哥的詢問中，得到的也隻是敷衍的回答。
有昌簡單地用完早餐，他站在客廳門口穿好鞋子，玉汝一副憂慮的神情，低聲說：“哥，我不希望你們傷害張玉林。”
有昌低聲回應：“我們隻是要脫掉他偽裝的外衣。”
他說著推門走出去，玉汝不無惆悵地望向江南。江南望著她，沉聲說：“玉汝姐，其實，你不必為這件事情感覺愧疚，這不是你和張玉林之間的戰爭，這是兒子對死去的父親最為莊重的祭奠。”
玉汝近乎哽咽地說：“我不希望他因為我一敗塗地。”
當她說出這句話，心底一片嘩然。那是她整個青春唯一深愛過的男人。他們曾經深愛過，她對此堅信不移。
“玉汝姐，你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你要在理想的世界越走越遠，而他卻隻會被現實圍困。”
江南的話，讓她心底一片嘩然。也許，她從來都沒有堅定自己的立場，八年前，麵對他的離開，她應該誓死追隨，而不是那樣隱忍而沉默地等待。
江南不無惆悵地說：“玉汝姐，也許，現實的愛情不是山盟海誓的約定。社會讓我們在分秒之中迅速地轉換自己的角色，你又為什麼要為一段早已消逝的感情而痛苦呢？”
玉汝沉默著，也許，一個女人在被男人傷的肝腸寸斷之後，才會明白她的痛恨不是因為他無情的傷害，而是他摧毀了她對愛情的期待。
“玉汝姐，愛是與現實是不可分割的整體。”江南不無沉痛地說。
玉汝仿佛並未聽到江南的話，她不無悲痛地詢問：“哥和石中玉對他做了什麼？”
江南用低沉的聲音說：“石中玉將原有的海帶廠轉讓給張玉林，又在離他不遠的一個廢棄的小學建立了新的海帶加工廠，他高薪拉攏了張玉林手下的員工，也低價向原來的客戶提供海帶成品，張玉林隻能夠展轉各地去尋找新的客戶，可是，當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客戶，卻發現自己的員工所剩無幾，新手跟不上進度，無法向客戶提供海帶，反而損失了一筆不小的違約金。”
“假如他們將他摧毀，也會將我一起摧毀。”玉汝愴然地說出這句話，站起身來，邁著急切的步子走出去。
她要阻止哥哥和石中玉對他的打擊，她要拯救一個被現實擊垮，被身份擠壓至無力喘息的男人。
八年來，她所承受的痛苦隻能夠歸咎於她當初的猶疑與沉默。她已然明白，那句沉重的誓言早已經被現實撞擊的粉碎。
她不願意再過多想象，她隻想見到他，在這殘忍強大的現實之中，讓彼此的心靈獲得解脫。
玉汝在海鮮市場並沒有看到哥哥和石中玉的身影，她按照工作人員提供的地址來到郊外的海帶加工廠。
當她從出租車內走出來，呈現於眼前的是一個顯示著破敗意味的院落。她走進鐵門，院子裏呈現出大量半幹的海帶，石中玉一臉凝重的表情注視這這些綠色的植物。從他沉鬱的表情中，玉汝已然明了在這場對張玉林的討伐之中，他並不輕鬆。
她走上前去，他不無驚訝地望著她。
“昊龍去追趕一隻流浪貓，你去把他找回來。”他的聲音極為低沉，仿佛透露著一絲疲憊的意味。
“你為什麼帶昊龍來這裏？”玉汝沉沉地質問，他無心理會她，轉身向廠房走去。
“你曾經教過昊龍殺人要見血，而你卻用殺人不見血的方式來對付曾經的下屬。”玉汝激憤地說著，她根本無心理會他要自己尋找昊龍的事情。
他回過身來，冷酷地對她說：“你不應該為他懇求我，你應該為他心痛流淚。”
“你的作為和你對昊龍的教育背道而馳。”
他用一種近乎凶狠的目光盯住她，沉聲說：“我為了替你挽回公道，損失了上百萬，你卻在這裏為他哭喪？”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玉汝凝視他冷酷的麵容，無比悲憤地說：“請你不要再打擊他，你隻會讓我更加輕視你。”
“我早該知道你是一個多麼頑固的女人，沒有人可以穿透你的虛偽。”他沉鬱的嘴角上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無比憤恨地說：“這件事情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那是一個兒子為父親所做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無論做什麼，都無法讓爸爸活過來，即使爸爸活著，他也同樣不會接受你。”
“你？”他突兀地舉起右手，當他意識到自己粗暴的行為，無比頹廢地放下手臂。
“對不起。”玉汝先前悲憤的情緒轉化為一抹深深的惆悵。
她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她應該知道那對他會是多麼殘忍的打擊。爸爸在世時，他未能走出糾結的感情，與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認，現在，爸爸去世了，他正沉陷於悲痛悔恨的心情中，她怎麼可以用如此冰冷的話語來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