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結局(2 / 2)

“是的,任何一出荒誕劇都不是一個人能夠獨立完成的。”她愴然地說。

他感受著她內心的恨意,說道:“其實,相對於你所受的傷害,他更應該被同情,他隻不過厭倦了獨角戲,你的出現,讓他有了觀眾,這出戲也變成了雙簧。”

“是的,他的潰敗不屬於他自己。”

“是的,屬於你和我,屬於這個現實的社會。感情是本糊塗仗,你的癡迷沒有錯,而他的殘忍也隻是被動防禦,應該被同情而不是痛恨。”

她沉默著,即使她偽裝平靜,可是內心深處仍然會對這段感情憂傷不止。在這場漫長的等待中,她那顆滯重的心終於可以落地。她因了那句沉痛的誓言無端入夢,而他則因為那沉重的誓言陷入最深的現實。

他們終於向著相反的方向,人生的驛站,本來就是各有歸途,她不想辨別對與錯,隻將那句誓言永遠守護於心底。

汽車徐徐行駛,他手握方向盤,用一種篤定的眼神注視著她。在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中,玉汝顯現出不安的情愫,她回避著他的注視,側臉望著車窗外的景象。他轉過臉,目視前方,嘴角上篤定的笑意仿佛流露出他對她的勝券在握。

“鑫宇回來了,那個女人也仿佛從地獄走過一回,蒼老了許多,所以,這個寒假,我想讓孩子去你那裏。”

“鑫宇好嗎?”玉汝關切地詢問。

“繼續接受心理治療。”他說著,沉吟道:“用中國五千年的傳統思想來洗腦,再用雄性激素來改變荷爾蒙,真能治好,能拿個諾貝爾醫學獎了。可是,鑫宇喝她的奶水長大,她釀的苦酒也得喝下去。”

“鑫宇會好起來的,他會找回自己的理想。”玉汝輕聲說。

“希望如此。”他感歎道:“不知道那個女人會是怎樣的心情。煞費苦心地要把兒子打造成貴族,到頭來,卻不知道為誰辛苦為誰忙。”

“她應該被諒解和同情。”

他用戲謔的口吻說:“她把兒子精心打造成一個無能的男人,你還同情她?”

玉汝惱恨地嗔怪:“我不喜歡你冷漠和戲謔的姿態。”

“是的,這和你的博愛精神相差太遠。隻是每一種感情發揮到極致都將是一種禁錮,你可以愛但不需要悲愴。”他玩世不恭地說著,側臉凝視她惆悵的麵容,低聲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我想讓馨蕊和昊龍搬去你那,和你同住。”

她不無惆悵地問:“是孩子們的要求嗎?”

“當然,你是她們的媽媽。”他鄭重地說。

她沉默地應許。“我可以去看望孩子嗎?”他凝視她,假裝散漫地詢問。

她充滿疑惑地望著他,他再度詢問:“如果方便,我可以搬去同住嗎?”

“你?”玉汝惱恨地瞪他,他掩藏著笑意,輕聲詢問:“孩子們已經稱呼你媽媽,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孩子他媽?”

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她沒有反抗,沉默地望著他。此時,他的目光不再桀驁,滿含溫情,卻又帶著篤定的意味。

他用戲謔的口吻說:“不知道,我們的愛情故事將會是偉大還是悲愴的?”

玉汝沉靜地說:“愛情本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務實,即使是同生共死,也隻是兩個人的事情。”

他能夠感受她心裏的淒苦,但是,他相信她一定能夠從愛情的陰影中走出來。愛情,也許在她心裏不再是瞬間燃燒的火花,而是一種恒久的感情,仿佛一股細流緩緩地流入心間。

汽車徐徐行駛,她凝望燈光璀璨的城市,雖然傷痛還在,她的心情卻無限寬廣與明暢。在她心裏,生活就好像一杯溫熱的茶,在舌間是苦澀,而到喉間卻是一抹甘甜。

也許,她應該守護心中那份惆悵的情懷,她不應該自以為是地為生活下定語,那隻會讓她糾結與迷失。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生活,它好像一條安靜的河流,徐徐地流向遠方,它從不追問自己的源頭在哪裏,也不追問自己要流向何方。它僅僅是一條小河,在穿越時空的情思裏,沉澱著沙石,將棱角分明的石頭磨圓成晶瑩剔透的鵝卵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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