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背後的勢力之於他是甘霖,並且他知道如何用自己出色的皮相讓一個還未長成的女孩為他上心,被他沉迷,甚至是在若即若離時也能時刻掛念她的好。他拚命吸吮他需要的正如那一晚他瘋狂的索取——即使不愛她。
他輕巧的用一個賭約絆著林恩,而這個賭約的主角恰恰是關於程薔薇。他們給10歲的薔薇注射了逆生長抑製劑,又進行長達三個月的催眠。
也在有一天他得到他想要的之後,卻發現毫無用處。奧斯汀所建立的強大帝國本來就是他的,第一順位也是唯一繼承人的大衛?奧斯汀卻在也無法忘記那個女孩悲憫看著他的眼——同情的,不屑的,嘲諷的。
對象都是他。
程薔薇,和他在早熟的過分方麵都是極其相似的。她具有十來歲女孩沒有的天賦,她的一個簡單的代碼足以摧毀一個國家,而她的漠視,她的冷淡,卻讓不擇手段的江南恐慌以及憤怒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想揭開那張皮麵下藏著的什麼。不久之後他得償所願,而她終究是忘記了她的天賦。
她開始變得想林恩一樣粘人,精致的麵容菟絲花樣隻依賴起初他很欣喜,不久之後他開始厭倦她這種不分場合的無理取鬧,再後來他變著戲法的躲著薔薇,甚至是在她麵前要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卻單單蔑視她的自薦枕席。他看見她對他的瘋狂像燎原的星火,瘋狂到極致後的動作讓他越來越厭惡她。
男人是不是都會把喜新厭舊這個詞演繹到極致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確實是這樣做了。他需要新鮮感,完美的家世,英俊的外表讓他經曆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然後他才發現有一塊地方確實還是空虛著。
程薔薇。
他想,他沒有辦法去碰這樣的女人——他把她變成這樣,卻在失去興趣之後果斷遺棄,隻因為她再是程薔薇了。這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欺欺人。後來她開始變得叛逆,再後來她出院,然後看著他的眼神像是陌生人。
然後他知道,他輸了。
關於那個賭約。
程薔薇終有一天會醒來,沒有什麼定義為永遠的東西會成為永恒。若幹年之前人們認為地球是方的,人能在天上飛是無稽之談,探索號至今還在勻速飛行。可是終有天,繞過去之後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原點,從北京飛往上海隻要兩個小時,飛往南極也不過隻需要一個短暫的轉機,或許終有一天,人類會發現宇宙之外的東西——在給那個東西新的命名。
就正如他在不知不覺中被自己漠視的人重新賦予了關注,這關注強大到他這樣冷漠到底的人居然會為了一句遺言守護了她的公司。
而現在她人站在他麵前,他沒有辦法為他的過去贖罪。她說她愛她,這份愛是無根蓮,不能給她任何保證。
他也承認他愛她,隻不過他的愛又殘暴又自私又虛偽,在所謂的大義麵前不值一提,他在應該接受愛的時候選擇最錯的方式卻為自己辯白不得不那樣選擇,而上帝好不容易再次給他一個機會時他又在收拾前塵舊事的尾巴,把別人當傻子一樣對待。
“所以你選擇離開我是對的。”江南猶自說出過往,“那些股份原來就是你的。此外我也會給你5。5%的ASI的經營權(Austyn empire),在加上我在中國所有的地產,東十二會所的收藏,額外附送你一個江氏。算是,你這麼多年當我戀人的報酬好了。就算程氏在你手裏經營不善也不至於流落街頭才是。”
他眼神飄忽著窗外,細密的雨打在窗戶。
“戀人,也對。”竟是連一麵也不願意多見了,程薔薇深吸一口氣,剛想說話就被打斷。
“別跟我矯情說你不要,你們女人就是這樣,不放手總以為會得到更多的。程薔薇,你就值這些,再多也沒有了。”
他沒有忽視掉成串的淚,和故作灑脫的姿態。
隻是他又何嚐不難過,如果他還巴巴的求著她回到自己身邊,她恐怕連一個眼光都吝嗇給他。所以當事情必須要有個了斷的時候,他的當機立斷反而是更好的。
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對於他的少的可憐的尊嚴來說。
“好,好。這樣很好。”
退後,轉身,她扶著門把手,盡量維持聲線的穩定,“就算是戀人,我跟林恩也是不一樣的。她把你們當寶,我才不稀罕!”
你也是,夏青橙也是。
他掙紮著從起身看她,樓下良好的綠化,雨水打濕的清幽,她慢慢的蹲下身體很長時間沒有起來。
程薔薇,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不是你的錯,不怪你。
那一聲歎息沉重地像是罪惡的蠻荒,所有的人都逃不過、躲不掉的就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