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仰頭傲然一笑,“我是東浮人,出自青陽劍宗。”
“東浮?青陽劍宗?”祝玉妍秀眉微蹙,疑惑了片刻,又柔聲道:“多謝姑娘為我解惑,雖然很欣賞顧姑娘的坦率,可為形勢所逼,我不得不取你的性命了。”
她說得言簡意賅,顯然是已看出朝歌受傷的事實,並不想留給對方太多恢複的時間。
朝歌也不喜歡廢話,指尖挑弦,琴音突起。
一經交手,朝歌就知曉了陰後之名果不虛傳。她的功力比婠婠更加高深,更加純粹,之前婠婠以天魔*對陣朝歌時常有被克製之感,而朝歌對上祝玉妍亦有此感,這也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天魔*本質是借力打力,音刃是由聲音凝成的無形之質,雖不是真氣內勁一類,卻也是力的一種。
當音刃進到祝玉妍周身丈餘時,朝歌就明顯感覺到自己對音刃的控製已大不如前,尤其是在她方圓一尺內,音刃一入,仿佛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她與音刃的聯係憑空斬斷,縱使以朝歌控音的技巧也明顯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而她方才領悟來的心音更是毫無用武之地。
兩人過招不過短短一瞬,朝歌以音殺對敵的經驗本就不多,不等她想出應對之法,祝玉妍已步步緊逼而來。音修長於遠攻,最忌為人近身,音纏對祝玉妍而言幾乎毫無效果,她非常滑溜,連綿不絕的音纏也難以捕捉到其蹤跡,而祝玉妍則緊緊貼在朝歌周身一尺之地,將她死死壓製住。
婠婠等人看得既敬服又慚愧。
朝歌幹脆擯棄了音纏困人之法,十指如飛,無數音刃自指尖連綿而出,一齊向祝玉妍擊去。叮叮叮一連串的清脆撞擊聲在空中響起,卻是她發出的音刃遇上了被祝玉妍以天魔*巧妙回轉而來的音刃。
她眸光微沉,指尖按在第七弦上,還未撥出一聲便被祝玉妍拂來的水袖攔下。方才的景象祝玉妍都看在眼裏,對那逼退三人的無聲一擊記憶尤深,她斷然不會給朝歌使出這一招的機會,於是招招攻向朝歌懷中的古琴,定要逼得對方應接不暇,除了招架之外再無餘力。
終於,天魔勁吞吐的氣場中,一聲尖利的破音響徹四周,隨後一道青影飛掠而出,正是顧朝歌。
這琴雖不是凡品,卻也經不起陰後這等高手的內勁摧殘,終於琴毀,弦斷。
祝玉妍緊隨而來,她亦知道沒有用琴的顧朝歌才真正可怖,絕不能留給對方反應的餘地。所以她讓婠婠邊不負聞采婷率先出手,一是為了試探顧朝歌的深淺,二則也是想消耗她的功力,如果能由三人迫出她那神鬼莫測的手段就最好不過。
朝歌飛出的同時,婠婠三人也在向她所行的方向掠去,誓要封鎖退路將其格殺。誰知顧朝歌失了琴,卻沒有絲毫逃遁之意,輕巧一個折身,落在了離婠婠不遠的空地上,被四人團團圍住。
她掠行疾快如風,落地時卻輕盈得像一隻蝴蝶。麵對緊隨而來的祝玉妍,青衫少女右手虛握,抵在左掌掌心,擺出一個青陽見禮的姿勢,微笑道:“祝宗主果然高明,朝歌甘拜下風。”
祝玉妍的目光緊緊停留在她的身上,似乎不想放過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突然她神色一凝,因為顧朝歌的右手在行禮時多出了一把劍。
純青劍身露出的一瞬,仿佛天上星月都驀然失去了光輝,唯有青光長存宇內。
那劍便融在青光裏,一眼望去恍若空無一物。
隻看了一眼,她就覺得一陣心驚肉跳,下意識開始向後急退,說不出緣由,這是在無數刀光劍影中鍛煉出的直覺。
朝歌並不想給對方逃避的機會,右手執劍在虛空中輕輕一斬。
她不會主動殺人,卻不介意在對方送死的時候成全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補更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