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你輔助擊殺修煉邪詭之術的通幽境男子,獲得自由點+2。”
“你鎮殺被傀儡蠱紙皮仃寄居的活死人,獲得自由點+5。”
迎著深夜的寒風,秦夙一手握住霜華劍,另一手攜著江琬,帶她縱躍在鎬都坊市的屋宇間,飛速遠離了那邊的張氏紙紮。
江琬耳邊響起係統的提示聲,但這一次,她卻並沒有收獲大量自由點的喜悅。
她忍不住轉頭,仿佛還想透過這茫茫夜色,去看一看留在那人間地獄中的張家小娘子,此刻如何了?
秦夙低聲道:“被種下嫁衣邪術的人,不論施術者是死是活,過了當夜子時,她也都活不了的。”
所以說,之前遊子權口口聲聲說著“如果他死,張家小娘子也必死”,這句話就是一個無解的騙局。
因為真正的事實是,不論他死不死,張家小娘子其實也都會死。
也是因此,殺死遊子權後,秦夙才直接帶江琬離開了。
他不希望江琬還留在那裏,一方麵是不想她被巡城司的人碰到,另一方麵卻是因為他不忍,讓江琬直接看到張家小娘子死亡的場景。
江琬感覺到喉嚨有些堵,片刻後才開口道:“我下的那些符,喂的那些丹藥,都一點用處也不會有嗎?”
秦夙這一次沒有傳音,隻是輕輕地,緩聲道:“丹藥符紙,能治病,能祛邪,卻無法改命。嫁衣邪術,毀的是命,此術無解。”
當然,他沒有接著說出口的是,其實真要改命,也並非完全不可以。
隻是改命就要逆天,逆天而行,需要付出的代價委實太大。
他自然不願意江琬為救一個陌生人去付出這樣的代價,也不願江琬為此煎熬,因此索性不說。
江琬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可是鎬都廣大,街市無垠,張家小娘子又不似秦夙那般醒目,很快,那那點微薄氣機就湮沒在茫茫夜色之中。
秦夙的速度很快,倏忽之間越過一道道街市,然後,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離風別院!
這是要做什麼?
江琬回過神,看著眼下場景,又有片刻茫然。
她的心情還有些沉鬱,世間惡人之惡,永遠超出正常人的想象極限。
人扮的鬼,或許還要比真正的鬼更可怕。
不然怎麼又還有句俗語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呢?
她習得一身神功技法,卻到底還是有許多無能為力之事。
是因為惡人太惡嗎?不,也還是因為,她不夠強!
她看著眼前的秦夙,見他麵具之下,幽幽雙目,深似溫潭。
靜水微瀾,洶湧暗藏。
江琬又忍不住想:他呢?他夠強了嗎?
係統蓋章的“絕世高手”,大周朝永熙陛下的九皇子。他看似是已經站在世間極高處了,可是江琬知道,他也一定還有無能為力之事。
不說別的,單隻說他的蠱……
絕世高手也解決不了自己的蠱啊。
念頭及此,江琬原先深藏在心底裏的那股氣,到這時又不由得悄悄消散了些許。
有片刻,她都恍惚疑惑,自己之前究竟是在惱火什麼呢?
可是,抬眼間再看到秦夙臉上的麵具,她又覺得,自己好像確實還是應該惱火的。
種種矛盾,萬般心結,一時難以言述。
隻有旁邊的菩提樹,冠蓋亭亭,靜如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