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葉草神在這裏守候的千年裏,也是在最近幾十年裏才遇到了有意義的人,一個是邵清月,一個是她的夫君,隻是,這兩個人命運太苦,鴛鴦早離,四葉草神是看著他們被詛咒,卻無法出手相助的。
對於邵清月的突然離開,四葉草神除了懷念,也隻有盡力的幫助她的夫君實現心中小小的心願。
現在她看到了邵清月跟她的夫君的女兒,真是一模一樣的執念啊。可是卻遭遇了與母親同樣的命運,真是造化弄人。
“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紫媚好像想要從湖藍色人那裏得到些什麼肯定的話語般祈求著。
“小媚兒,你隻要記得,我們都是愛你的人,這樣就足夠了。你會記得我嗎?”
“嗯,會記得。”是啊,會記得,從見到你躺在水晶官裏的那一刻起,就未曾忘記過。
有時候,愛是一種莫名的羈絆,力量從心中湧現出來的時候,愛,就會莫名的被刻在心裏,永遠,永恒的鐫刻下來。
“四葉草神,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夫君去了哪裏?”邵清月從死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再見她的夫君,隻是到了一同呆過的地方,心中的想念便不由自主的失去控製。
“夫君?你是說那個男人?”四葉草神似乎想起些什麼,“那個男人,是許多之前的事情了。”
“許久?”
“對,久到我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四葉草神有種落空的感覺,因為她也一直把守護的信念寄放在那個男人身上。
“他來過這裏?”
“大概有幾個月了吧,他最後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帶著重重的傷離感,一直沉默不語的坐在我的四葉草堆裏,一直苦思到天亮也不曾說一個詞。”四葉草神的眼睛盯著紫媚上下打量,“感覺跟現在的小紫媚是同一個位置,第二天就離開了。”
“離開了?”邵清月不認為自己的夫君是一個這樣消沉的人,會沉默一個晚上,然後一言不發的就離開。
“她的夫君,還有她口中的那個男人,會指的是父親嗎?”紫媚看看邵清月又看看四葉草神,卻隻靜靜的聽著。紫媚從邵清月的話語中感受到了她對她口中的夫君的思念,從四葉草神的眼神裏看出了她對她口中的男人的欽佩。
人類的生活之所以會四分五裂,是因為執念不夠。
紫媚從小就崇拜著她的父親,隻是不曾想過他會讓兩個非人類的絕色女子相交非淺。
“你不打算把事情告訴小紫媚?”四葉草神看著邵清月一心隻想著她的夫君,她似乎忘卻了紫媚的存在。
“小紫媚,告訴她什麼?”邵清月還在失意中。
“她竟然不認識你?難道這沒有其他的隱情?”四葉草神知道紫媚跟邵清月的關係,可不知道為何,紫媚不但不認識她,還硬說之前來過這個地方。
“醒月做的很好,我沒必要再插入其中,畢竟我已經是個不存在的人。”邵清月回頭顫抖著的眼眸看著紫媚,滿目愛憐,卻無法相認。
身為四葉草神也有許多的無奈,像現在這樣無法幫邵清月恢複生命,像過去那樣無法幫助那個男人恢複意誌。她唯一能做的隻有幫忙人類實現他們心中小小的願望。
“可是,小紫媚似乎不這麼想!你看不出她眼神裏對你持有的特殊的感情嗎?”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的不忍心。對於現在的我而言,能夠用自己的意識存在於她的身邊,已經是上天的恩賜,我還能再奢求什麼?”
“這樣,真的就好嗎!”四葉草神曆來看見過的人都是貪婪的,她知道邵清月是與眾不同的,但還是想要幫助她,哪怕一點也好。
“嗯,小紫媚的苦痛,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幫她抵製住!”
“到底是誰如此狠心!殘害當初的你,現在還不放過你的女兒!”四葉草神已經沉寂了許多年,或許正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一個這樣讓她再次想要衝破這裏的契機。
“我也不知道,這個轉魂針的名字還是當年梅師傅告訴我的,他沒有對我說太多,我也沒有深究下去。所以直到離開人世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跟誰結下了這個仇,讓他下如此狠之重手,我不是含冤而死,所以,即使得到了小錦鯉的幫忙,也沒有繼續追查下去,隻想這樣靜靜的看著我的家人生活著,可是,不明白世事的我,始終不明白為何小紫媚也會遭遇這樣不幸的事情。”邵清月說著說著便眼紅潤起來,她對這個人世有太多的依戀與不舍,所以才會遲遲不肯離開。“所以,四葉草神,我可以動用生前未曾用過的願望嗎?”
“你想做什麼?”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留在小紫媚手中的事告訴上界,我想繼續留下來,守護小紫媚跟我的夫君。”邵清月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望著紫媚的。
“就隻是這樣?”四葉草神沒有想到邵清月的想法如此簡單,她原本就沒打算把事情告訴上界,她欠邵清月一個願望。但是,這個不算,即使是邵清月提出來的,她還為她繼續保留著那個願望的。
“嗯!”邵清月沒辦法開口請求四葉草神出穀幫她追查陷害紫媚的人,一切真的隻能順其自然啦。
四葉草神可不想這樣繼續默待在穀裏,她總是要出去的,為了邵清月,為了那個男人,為了小紫媚,最終是為了自己。
邵清月重新回到紫媚的左手裏,四葉草神消除了紫媚聽到的,而邵清月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羽衣早就暈了過去,紫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羽衣在四葉草基地外麵。
在紫媚的腦袋裏記憶雖然被清除,但見過邵清月的影像並沒有遺失。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左手,紫媚的心才算沒有所憾,如果父親不在裏麵,會在哪裏,越來越急切的想要找到父親,問清楚,他跟邵清月的關係,湖藍色的記憶,液體流過手臂時留下的溫度。還有溫暖如春一般貼心的呼喚。
紫色長劍也平躺在紫媚的裙擺邊,羽衣像隻小兔子一樣睡得迷迷糊糊。
“喂喂!羽衣,醒醒啦,小懶蟲@”紫媚搖晃著羽衣,握著她冰涼的手,“這丫頭,膽小的夠可以的,哎!”
羽衣被四葉草基地內出現的兩個非人類,嚇得失去了意識,至於紫媚痛喊一聲後的下文早就沒得見了。正想用美美的睡眠拭去那渾渾噩噩的錯覺時,卻被紫媚晃醒了。
有個詞應該叫做心有靈犀,一點就痛吧。
“走!”紫媚拿起長劍,沒等羽衣恢複過來就帶著她往回走。
“格格,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回去!”紫媚總覺得力量源源不斷的湧進手臂,讓她一刻也呆不住,她沒見過額娘房間裏有這樣一把佩劍,全當它是一個擺設的樣品,可如今,她真真切切握著它的時候,覺得不一樣。
羽衣不敢多問,因為她在半途上就暈過去了,對於沒能幫上主人的忙的她,能多些什麼嘴。
紫媚這是要折回紫媚香閣去的,放了一晚不管的尊享言,還有闖進來的新人茲娜。折回來的路上是要途經藏書閣的,在後門的時候,紫媚就覺得裏麵散發著野獸的味道,進去一看,雖然沒有大動亂。
紫媚卻看出了些打鬥過的痕跡,藏書閣隻是個擺設,原本打算過些日子就要拆掉的,結果紫媚的父親失蹤,一切就都擱置了起來。羽衣的鼻子比較靈,站在柱子邊的時候就嗅出了一股犬獸的餘味兒,但又怕主人責怪她大驚小怪太嬌氣,所以,索性也沒告訴紫媚她心裏想的事情。
紫媚把佩劍交還給羽衣,一直這樣拿著太危險了,重點是有些礙事,對於一向不受束縛的紫媚而言,儼然成了個大累贅。繼續埋頭向前走,紫媚看到了地上的棒球棒。
“這東西怎麼會在這裏?”紫媚這樣想著,撿起來揮了兩下,完好無損的工具,怎麼這樣就被扔掉了,真是浪費。可是自己又不想再多個累贅,幹脆丟給了羽衣了,哪想得,前麵還有好幾個,這樣紫媚有些不知所措,看著被壓得夠嗆的羽衣,紫媚也隻好放棄這些還能用得上的工具。
羽衣早就被壓得透不過氣來了,她可不認得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紫媚剛想彎腰去撿下一個,卻聽見外麵有吵架的聲音。哎,一男一女像兩口子鬧著玩兒似的。
“人家要去看菁元大組長啦,才不要待在這裏吹風呢,害得人家的皮膚都變得粗糙了。”
“是本來就粗糙的可以,也不在乎這一分一秒的風吹日曬吧!”
“可是人家就是不想在外麵吹風啊!”
“大哥,拜托你搞搞清楚,你那臉上又斑又痘的,一毫米平的地方都找不到,坑坑窪窪的,你怨得著人風吹你太陽曬你嗎?”
“你!你!你欺負人家啦!”
“欺負你怎麼了,我還打你呢!”
“住手!”怪就怪紫媚就是個路見不平總愛打抱一下的火脾氣。看到真相的時候,紫媚第一次想要把自己的威風給滅嘍。
人家前人家後的原來是個男的,瘦不啦幾,還矮得沒到紫媚的肩膀,欺負那個人家的人,原來是個女生,這兩個人真是夠會唱戲的,反串不見人就成真的了。
紫媚算是長見識了,羽衣原本抱著大堆的東西就沒力氣,這一看,力氣全被滅了,大堆東西轟然倒塌,滾滿了一地。
這個世界總不至於跟你開了開玩笑,還說這是假的吧。
紫媚伸手想要阻止的動作在空氣中凝滯了一分鍾,才化開。
“什麼人!”對於紫媚跟羽衣的出現,吵架的人可不是跟她們一樣持著友好的態度,全員進入戒備狀態,隨時準備要開戰的架勢。
紫媚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隻有兩個人啊,仔細數數這些個站著的參差不齊的人,少說也有十幾個吧,還有地上躺著的看上去比站著的厲害十幾倍的家夥是怎麼回事?
紫媚收回自己的手,想要上前問個明白,怎料對方竟不由分說的派人上前來將紫媚抓住,現在的紫媚是冷靜的,所以沒有跟他們打起來。倒是羽衣嚇得在身後竟然把劍拔出來了。
“後邊那位,把劍收起來,要不然我可對她不客氣了!”
“你們到底是誰!怎麼會在這裏,還有地上這些家夥是怎麼了?”
“你現在可沒時間去擔心別人吧,說,你是不是K派來的?”
紫媚被這生生的一問,一時間竟無所答,看著紫媚沒有說話,抓著她的人隻好先自我介紹起來。
“我們是會視廳小組的各位,來這裏執行任務,如果你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我們隻好把你當作可疑人物抓起來。”抓著紫媚的正是剛才那個說話比純爺們還爺們的女人,手勁兒不小,幾乎要把紫媚拎著往前走了。
“會視廳小組?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強盜來了,也在我的地盤上興不起風浪來!”紫媚並不想傷害這些人,隻是怎麼會乖乖就範,這樣被擒著的感覺,她從小就厭惡致極,雖然她覺得會視廳小組這個詞聽起來又場麵又熟悉。
會視廳小組各位,似乎並不會料到一把握在遠處看上去沒有攻擊能力的人的手上的劍,會憑借自己的意識飛到另一個人的手上,沒錯,羽衣握著那把紫色長劍,已經開始晃動起來,震動越發的強烈起來,以至於羽衣的雙手都沒有力氣去控製它,劍在墜地的一瞬間便直接飛向紫媚的身邊,穿過紫媚,直接衝著在前麵抓著她走的野蠻大力女射去。
“危險啦!”這是剛剛那位娘娘腔的超級奶男,喊這一聲想是快要撕破嗓子了吧。
野蠻大力女回頭之際劍已經直衝她的眉心而來,沒想到像她這種粗獷的形象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劍似乎感覺到什麼,就這樣靜止在與大力野蠻女眉心處齊高的地方不動。
紫媚也一愣一愣的看著這一幕,她心裏的確是想找那把劍當作武器來著,隻是想想而已的事情,不會這麼快被附諸於現實吧。
“格格,格格!”羽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飛奔到紫媚的身邊,用力扒開大力野蠻女抓著紫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