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的睫毛覆蓋在雪白如瓷的肌膚上,小巧挺立的鼻梁下是緊抿的薄唇,這孩子就像件藝術品,漂亮得讓人揪心。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活了過來。
重症病房裏,嘉寶兒坐在輪椅上,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著床上的小人兒。
“雲起。”她柔聲喚道。
他慢慢睜開眼睛,又一滴淚掉下來,心裏很悲傷,卻不知道為什麼。
“寶貝兒,不怕,媽咪在。”嘉寶兒哽咽道。
“媽咪。”他望向嘉寶兒,輕聲叫道。
“手怎麼了?”嘉寶兒心疼地握住他的右手腕,上麵印著一圈深紫深紫的牙印。
看牙印的大小,不像是他自己咬的,明顯是一個成年人咬的。
“不知道。”顧雲起懵懵地望著手臂上的牙印,晚上他上床睡覺了,然後好像起霧了,他跟著那團霧走,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清晨,林小兔做了早餐,母女三人坐在院子裏用早餐。
“媽,你沒事吧?”她一臉擔心地望著一臉平和的林暖。
林暖撫過手上的天珠,恬靜地一笑,昨晚她夢見顧意回來看她了,這是他離開後,她第一次夢見他,他還是年輕的樣子,她卻老了,心突然變得很平和。
在來福鎮住了兩個月,顧佑怡回學校上課,林暖待在來福鎮不願意離開。
林小兔去找季駿和戒然,不知道山上的房子有沒有賣掉,新的房子在哪裏。
寺廟裏,林小兔呆住了,一個月前,戒然大師圓寂了,他是在睡夢中離開人世的,走得很安詳。
那所庭院已經易主了,新的住戶剛剛搬進來,他們花了近兩個億才買下來。
林小兔撥通季駿的手機,好久之後,才有人接電話。
接電話的是季駿的助理,一個月前,戒然大師圓寂,季駿趕來吊唁,失足墜崖,已經安葬了。
拿著手機,林小兔半天反應不過來。
“您有什麼事嗎?”助理問。
“季叔叔幫我們賣房子……”林小兔訥訥地說。
“你有什麼證據嗎?”助理立刻問。
林小兔搖頭,她們太相信季叔叔了,房產證什麼的,所有證件都交給季叔叔了。
“董事長去世了,好多人跳出來想分杯羹,你收齊了證據,去法院起訴。”助理講完直接掛了電話。
賣房子的事,季駿讓助理去辦了,他突然去世,他的子女們對此事並不知情,兩個億太誘人了,而且錢是打進助理的卡裏的,現在他不想把這筆錢交出去了。
腿一軟,林小兔坐到身後的台階上,什麼都沒有了,戒然大師,季叔叔也沒了。
一陣反胃,她幹嘔了幾下,什麼也沒吐出來。
這幾天早上,一刷牙就幹嘔。
後廚裏,林小兔不時衝出去,一離開後廚就沒事,一進去就想吐,她聞不了油膩味。
“小兔,你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主廚搖搖頭。
這家飯店,林小兔以前在這裏打過雜,她手腳勤快,幹活利索,所以今天一來,主廚就同意她留下來了。
沒想到一個小時不到,她進進出出幾十次。
中午她離開時,領班還是給了她一天的薪水,一百五十塊。
已經生過五個孩子了,林小兔當然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在顧氏大廈外麵轉了半天,還是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