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收起你那漫不經心的調調!”見他真的沒有大礙,隨心白他一眼將精神放在了正在戰鬥的三個人身上,此時他發現贏止痕與羅刹聯手,居然也處於下風。
白夜海看了落於下風的兩人,突然一揮手,隨心的周圍出現一層結界:“阻擋廢材卓卓有餘,在這老實呆著!”語畢,他飛身進入戰場。
這一戰越打越激烈,到最後隨心根本看不到四人的人影,這一回她聽話的蹲坐在結界裏,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此時有多無能,有多累贅。
突然有兩抹身影從高空中落下,居然是受了傷的羅刹與贏止痕!
“你們怎麼樣?沒事吧?”隨心在結界中急忙的問著兩人,目光焦急的看著還有戰鬥中的方向。
贏止痕與羅刹此時已經站不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但兩人還是以眼神告訴她,他們並沒有事。
烏黑的上空依舊看不到人影,隨心隻在仰著頭看著發著光的某一點,然後那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光束直衝結界而來,而這時她也看到了白夜海與野奇的身影,野奇似箭一般飛往這裏,而白夜海緊追其後,看來野奇還是想要先把她給“吃”了啊。
野奇的攻擊已近在眼前,就算白夜海再快也為時已晚,就在此時,結界之前又閃出幾抹身影,仔細一看原來是以道空劫為首的魔姬,青鳥,火雅還有不知何時一直在避著隨心的尹化,一瞬間光芒耀眼。
隨心再睜開眼睛之時,所有人已經站在自己的周圍,野奇依舊毫發無傷的站在他們的對麵。
“以為在血月之夜合你們眾人之力就可以打敗我嗎?”野奇的瞳孔已然變得全黑,黑紫的唇對著眾人勾勒出鄙夷的笑意。
“世事無絕對,嗬嗬——既然可以在你的手中救下她,為何不能置你於死地?”白夜海站在眾人之前,妖化的一身戰袍使他看起來更顯妖孽般的華美。
“那就不妨試試吧,嘿嘿嘿——”野奇怪笑。
戰火再次點燃,隨心再次成了局外人,這種無力的狀況實在是讓她泄氣,到了這裏自己似乎一下子成了廢物,看著外麵戰鬥的人一個個的受傷倒她,而她卻隻能躲在這裏什麼事也做不了,有夠可恨的。
這時她看到羅刹的身影悶向了自己,緊接著便倒在了自己的麵前。
“小羅——”她焦急的叫道,可是他卻未回答她,一股不好預感開始在隨心的心口醞釀。果不其然,不長時間贏止痕也倒了下來,上空隻剩下白夜海與道空劫。
“這頓美餐我是吃定了,哈哈哈——”就在隨心焦急又無力的看著結界之外倒下的人們時,突然聽到野奇由遠至近的可怕笑聲,一瞬間,隨心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吸起,緊接著一陣疼痛遍布全身,下一秒她便在野奇的手裏,而白夜海與道空劫此時亦滿身是傷的與他對立而站,白夜海的眼裏有近瘋狂的跡象。
“放了她!”此時周遭的氣氛妖氣橫流,白夜海此時翠綠我眸子已近透明。
“嘿嘿嘿——”野奇不說話,隻是嘿嘿怪笑!
一時間白夜海與道空劫不敢輕舉妄動,隨心側目看了一眼挾持自己的野奇,突然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似乎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隨心會突然這麼問,野奇愣了一下,並不是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我是說為什麼非要做這樣的事?殺那麼多人,破壞五界秩序!這麼做對你能有多大的好處?除了給你增加了更多的敵人,其他你什麼也得不到不是嗎?”上一次黑暗中的對話,隨心似乎聽出了他內心的最深處似乎有著不可磨滅的痛,她始終相信,不管是什麼物種生來都是善良的。
“……”野奇沉默了一下,不一會兒手突然掐到她的頸項,語氣有絲混亂:“這與你有什麼關係,閉嘴,你隻是食物而已!”
而這時白夜海也欲阻止隨心再說下去,免得野奇突然發狂,可卻被道空劫攔住:“何不看看情況會如何?野奇的氣息有絲混亂,這說明小丫頭說到了他的痛處,這樣我們會有機可稱!”
經道空劫一說,白夜海冷靜了下來,很快他又聽到隨心說道:“就是因為我是你的食物才有關係,我才不要被糊裏糊塗的就吃掉,你幹了這麼多壞事是為了什麼?和你一次說的話有關嗎?是因為你的人類與惡魔的孩子嗎?”隨心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可是卻從他的身體感覺到了他此時內心的湧動,掐著她脖子的手勁加大,缺氧的狀態讓她對周圍的一切開始混沌,她隻隱約記得聽到野奇一聲尖叫,最後一眼看到的是白夜海滿身是血的抱著自己微笑,那笑容太美,美得讓她感覺到了生命在流失,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隨心尖叫著白夜海的名字起來,睜開眼一群人都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偏偏沒有找到她想見的身影。
“白夜海呢?”她抓住離也最近的贏止痕問道。
她的一句話問得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閉上眼的那一瞬間看到他一身是血,還有那種生命流失的恐懼感。
“告訴我,他到底在哪?”隨心扯著贏止痕的手臂對著所有人嘶喊。
“他回妖界了!”這時,道空劫靜靜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像是有些微愣。
“他受傷了嗎?”雖然是問句,但隨心已經表定這是事實,因為所有人的臉色都告訴了她真相。
道空劫掃視了一眼眾人不認同的目光之後,說道:“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力!簡丫頭你聽著,白夜海現在正處於危險時機,或許——或許幾千年的道行會毀於一旦!”道空劫猶豫了一下,說道。
“毀於一旦?什麼意思,是說他會死嗎?”隨心直接跳下了床,緊緊抓著道空劫的衣襟問道。
“不會死,但會恢複原形,隻會一隻普通的白虎,幾千年的記憶將消失。”道空劫低下頭,事實他也不願說出這樣的事實,全當事實已經成為現實時,就算再躲避也是於事無補。
抓著道空劫衣襟的手突的鬆開,隨心倒退了幾步,跌坐到了地上,這股徹骨的疼痛讓她連哭都忘記了,想起在暈倒前看到的那抹笑容,她的心開始不斷的在撕裂。
“隨心——”羅刹蹲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
“是為了——為了救我才會那樣的吧?”隨心低著頭,劉海擋住了她的視線,聲音中透出絕望。
“隨心,你聽我說,那並不是你的錯!”尹化也來到了她的身邊,輕撫著她的頭。
“嗬嗬——不是我的錯?那會是誰的錯呢?”隨心突然抬頭,眼中卻沒有焦距,那是接近崩潰瘋狂的前兆。
“隨心,你醒醒,醒醒啊!”羅刹感覺到了害怕,用力的搖著她肩膀,可她卻還是毫無反應。
此時的隨心完全陷入了自己絕望的世界中,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一直站在一旁,未發一語的贏止痕靜靜的看著此時的隨心,紅色的眼底有抹心疼,也有更多的落寞,因為那一刻他已明白,再也走不進她的心,但是他腦中還是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換成是他瀕臨死亡,她會如何呢?不過他明白,這將永遠成為一個未知的謎了。
“你身上有白夜海五百年的功辦,是嗎?”正在眾人沉浸沉痛中時,道空劫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了,急忙問隨心道。
隨心點頭,同時抬眼望向他,因為她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希望。
“或許我可以不讓他變回原形,但隻能是這樣了!”迎向隨心希冀的目光,道空劫微笑。
他的這一句話無疑給了胡心莫大的希望,她幾乎是彈跳的站了起來,來到他身邊抓著他:“你說的是真的?你有辦法?”
“是啊,不過需要你體內那五百年功力!”道空劫說道。
……
所有的一切都回歸了平靜,平靜得如同一切都未發生過,隨心提著書包與毛小樓有說有笑的走進車棚。
“隨心,今天老爸說要請吃飯,叫簡爸簡媽一起過來吧!”打開車鎖,毛小樓對在旁邊同樣開鎖的隨心說道。
“啥?毛叔叔請客?這真是稀奇啊,好啊,我回去就叫我爸媽過去,對了,到哪吃啊?”隨心將鏈鎖放到前車筐笑著說道。
“就在隔街的那個韓式烤肉店啦!”毛小樓回答。
“嗯,知道了!”隨心點頭。
“對了,別忘了把那位叫來,其實老爸真正想請的是那位幫了他賺錢的人呢,嗬嗬!”毛小樓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
“原來我們一家三口是跟人家借了光的啊?”隨心衝著他一擠眉打趣道。
“嗬嗬,那個——我爸沒那個意思啦!”毛小樓連忙舉起雙手澄清,卻惹來隨心一陣大笑。
“好啦,我開玩笑的啦,這麼久了還是這麼笨,真是的!”
“對了,隨心,昨天痕有來過!”毛小樓突然說道。
“他來過?”隨心怔愣,因為贏止痕來居然沒有來找她。
“嗯,他讓我告訴你——”毛小樓停了下來。
“嗯?讓你告訴我什麼?”隨心抬頭疑問的看著他。
“嗯——他說你要幸福,如果不幸福的話他會把你變成吸血鬼!然後永遠在他身邊,隨心——痕他——”毛小樓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小樓——”隨心打斷他,說道:“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說得明明白白,說明白了反而讓彼此之間連最起碼的聯係都會無法持續下去。”
毛小樓沉默,因為他明白她所說的意思,是啊,有些事說明白了,反而不知該如何麵對彼此了,何不將這份心情永遠的珍藏在心底?
……
從烤肉店內出來後,已多了兩個醉鬼,毛小樓扶著父親,簡母扶著丈夫先後坐上了出租車,最後隻剩下兩人。
“習慣了人類的生活了嗎?”隨心的手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握著,抬眼望向妹妹雙墨綠色的眸子,眼底湧出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