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她大笑了聲,才說:“男人不都是喜歡三妻四妾,到處留情,又希望自己的妻子不會過問的嗎?那你現在所說的話不是顯得好笑?”
“我以為暄王很愛你,起碼不會去女肆這種地方。”他並肩站在她身旁。想起剛才她的反應很奇怪,看到丈夫和別的女人在廝混,她竟不吵也不鬧,好像蘋果掉了,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再一次對她產生了迷惑。這美麗的女子究竟要有怎樣的胸襟才做得到這點?他忽然想起她的姐姐總是落寞的臉,雖然姐姐是個非常大度的人,卻也總會對皇上的花心表現出抱怨。而他卻看不出司空星兒的心思。
“愛我?”她疑問。
“是啊,整天對著你這樣的美人,他怎麼還會禁不住迷惑去找風塵女?這是我想不明白的。”
“你錯了,有時候男人想要出軌時,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妻子長得不美,而是想要增加生活的情調與刺激,而這種刺激並不是在一成不變的婚姻裏會有的。”
“出軌?”疑問。
“就是跟爬牆差不多啦!”她有些不耐的解釋。
“其實你的心裏是生氣的。”非常肯定的語氣。
“什麼?我生氣?”司空星兒像是被踩著尾巴的小狗,聲音倏地揚了起來。
“嗯,雖然你嘴裏不承認,但是我感覺到你很生氣。”
“你的感覺很準嗎?”這算哪門子的說法。
“當然,還包括你的眼神。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眼神此時看起來有多麼幽怨。”
“幽怨?”
“對,你現在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爭風吃醋的怨婦。”
“怨婦?你竟敢說我是怨婦!”司空星兒暴跳如雷的吼叫。
“此時看起來尤其像!”不怕死的繼續說。
“誒,你這樣很過分哦!怎麼可以一直取笑人家。”她悶悶的說著,轉身看向湖麵。波光粼粼的湖水被陽光照射得銀光閃閃的,宛如一麵鏡子……
從歡樂樓出來,她就被帶到這船上來了,其實慕容彥真是用心良苦,特意將她帶來這裏,為的就是要讓她發泄心情,其實麵對如此景色宜人的湖麵,再鬱悶的心情也會舒展開來了。再說她的心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
慕容彥看著她美麗動人的側臉,有一時無法回過神來。
司空星兒見他許久不說話,轉過來看了他一眼,語帶取笑的說:“怎麼了?是不是看見美女了。”
“對,我是看見美女了。”
“在哪啊?”聞言,她東張西望起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幹嘛?又打啞謎?”
“聽不懂就算了。”
“什麼算了?還有比我更美的嗎?”她非常自負的說。
“沒有,至少現在沒有。”
司空星兒想了一下,回頭打量了他一會,說:“慕容彥,能夠嫁給你的女子一定會很幸福!”
慕容彥看著湖麵的視線轉回來看她,停頓了一下,他搖了搖頭才說:“不會,不會有人願意嫁給我了。”
她不解,像他這樣條件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沒有人願意?“為什麼?是你眼光太高了吧?”她點點頭,肯定的說:“一定是你太挑剔了!”
“是的,”他望著她的眼一眨不眨,“是我眼光太高了,以至於眼中隻看得到你……”
她驚了驚,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淡淡的說:“我們才見過一次麵,這次算進去也才兩次啊!你為什麼……你、你在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他表情很認真,“你聽過一見鍾情嗎?那種在第一眼的時候就注定的緣分。而我第二次見到你時,就完全的傾心於你……”
司空星兒很是震驚,“為什麼呢?你知道我是有夫之婦的,可為什麼還……”
他苦笑了聲,表情有些無奈,“如果你不是,可能早被我擄回家了!”
“哇,你是土匪呀!”她砸舌。
“我想任何人在情愛麵前都會變成土匪的吧!我覺得我還太君子了呢!”
“你太謙虛了!”她笑。
“知道嗎?”他的眼神中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狂熱,“你笑起來的時候猶如雨後彩虹,有種清新脫俗之感。”
她怔了怔,“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大多時候,其實我很凶的……”
“我知道。”他接的很是順口。
“那你是承認我很凶囉!”她的眼睛眯了起來。
“嗯,其實是特別!”他馬上改口,眼中有著濃濃的笑意。
“唉——”她長長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
“其實還從沒有人那樣讚美我。”
“那是因為你以前從不出府的關係,接觸的人少,自然就沒有人……呃,金夜暄也從不誇你嗎?”
“他呀?哼!”她撇了撇唇角,“我們大多時候都是吵架的,可能你不信,在不久之前,他連正眼都不會看我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對我那麼冷漠?而且,要不是我因為被下過藥,你也不會看到現在這樣的我,更不可能有機會跟我在這裏聊天!”
“真的嗎?”他很是驚訝。“我卻從沒聽說過——你的意思是你被人下過毒嗎?
“嗯。”她點頭。臉上有許多無奈,“你當然不可能知道,我猜金夜暄一定對外封鎖了消息。”
沒想到她還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一定……很無助!
沉默了良久,他說:“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那樣的生活,請不要忘記了——還有我!”
她的眼中有淚光閃動,鼻子酸酸的,發現原來就算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也願意對她表現關懷,她真的很感動!而跟她是夫妻關係的金夜暄卻從沒對她表現出任何的關懷,她看了他好一會,才真摯的說:“我很願意有你這樣的朋友!”
回到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望著潑墨似的蒼穹,第一次感到自己其實孤伶伶的可憐。來到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她卻從沒去認真了解這個國家,有些渾渾噩噩甚至糊裏糊塗的過著每一天。她自認大多時間都過得還算快樂,但現在她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空寂孤獨的可怕,這是為什麼呢?她心情低落的想。但她絕不承認,這反常是因為金夜暄,不可能吧?不可能會因為他的。她甩了甩頭,她拒絕去相信這個事實。
她坐在秋千上,悶悶的抬頭看著冷清的月亮,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說:“我的心好亂,你知道嗎?”
“小姐。”冬琰從屋內走了出來,手裏拿了件披風為她披上。“現在天氣轉涼了,不要在這裏坐太久,當心著涼。”
司空星兒拉著披風的一角,感激的說:“謝謝。”
對她的道謝,冬琰已經習慣了,並不以為意。站在她身後為她輕輕推著秋千。
“小琰,你對未來有什麼憧憬?”她突然問。
像是被她的問題弄得怔了一下,她說:“在我八九歲的時候,就跟著我父親沿街賣藝,討生活,但有一天,我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病,無藥而醫死了……那是個很冷的夜裏。”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有些顫抖,司空星兒有些震驚地轉過頭去看她,她可以感覺當時的小琰有多麼無助……她才八歲呀!老天!
“無依無靠,又身無分文的我,以為就要凍死、餓死的時候,恰巧遇到出來上香的大小姐跟老夫人,大小姐居然不嫌我髒,硬是吵著夫人把我帶回了府……後來我就跟在了您身邊伺候小姐。大小姐的出現,當時對於我來說,無異於就像是個善良的仙女般印在了我心裏,她是我的恩人,我發誓一定要報答她……可是後來……”
“後來,後來她死了是嗎?而我就是那個凶手,所以……你一定恨死我了!”她接上去說。她第一次聽她講自己的身世,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身世,真是好可憐啊!
“我承認,當時我的確如此,但……我現在不會了。”在經過倚翠樓那件事之後,她就知道了,也想明白了,大小姐不會是小姐殺的,她也是那麼的善良,她相信!她要永遠跟在王妃身邊保護她,就算是死。她抬起頭看著司空星兒,堅定道:“我對未來沒有什麼憧憬,但我希望我可以一直跟隨、伺候王妃。”
“那我們以後就相依為命、互相依靠!”司空星兒很是感動。
“王妃不要說得那麼淒涼!什麼相依為命?跟你相依為命的應該是王爺。”夏蟬跟春暮一同從屋內走了出來,糾正的說。
“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那個家夥。”司空星兒有點不悅。
“王妃還在為白天的事情生氣嗎?”
“我哪有?”她臉上有寫嗎?怎麼大家都這樣說?
“可換作其他人,應該都會生氣的。”
“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夏蟬你是怎麼來到王府的?”她轉移話題問。
“我是三年前才進來這裏的,秋若和我一樣。春暮是待在這裏的時間最長的,她從小就跟他哥哥在王爺身邊了,是吧?春暮。”夏蟬看著春暮問。
“對。”她從不笑的臉上,竟也露出了抹難能可貴的微笑。“我十歲的時候,就被我父親連同哥哥一起送進宮去保護王爺了,至今也有十二年了。”
“哇,十二年呀!”真是歎為觀止,“那你是不是連吃飯睡覺、上廁所都要跟著金夜暄?”
“那倒不用。”她輕輕笑出聲,因為王妃臉上誇張的表情。
“你不是貼身保護他嗎?”
“我隻負責王爺的安全。其它飲食起居還有別的侍女。”她解釋說。
“那……你們之間有沒發生什麼火花?”她試探地問。她看過許多主人公跟貼身女侍衛的愛情故事,所以很是好奇。
“沒有。”春暮的表情有些惶恐,“王爺不會做那樣的事,從不會對身邊的侍女亂來。”
“為什麼沒有?”她有些遺憾的說。她看春暮麵貌端麗,雖然不常笑,卻也是個好姑娘。不是有句話說日久生情嗎?而春暮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又那麼長,但他們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很是不解。
“王妃,熱水放好了,可以沐浴了。”這時秋若從房門邊揚聲叫著。
“好,”說著,她就要從秋千上跳下來之際,卻聽她們突然驚慌的說:“王爺。”
她聞言,回過頭一看,果然看到金夜暄不知何時已站在了秋千下,正雙手抱胸慵懶地靠在樹上。她的眼睛對上他的,讓她沒有防備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她忙慌亂地別過臉去。
“下去。”他麵無表情地下令。
“是。”冬琰幾個不敢耽擱,立刻轉身走了。
“為什麼要遣退她們?”她惱怒的問。
“我想跟你好好聊一會。”他說。
“聊?聊你的花心韻事嗎?”她沒好氣的說。
“你在吃醋?”
“我為什麼要吃醋?”
“為什麼不?”
“你認為我該吃醋?”她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你是我妻子。”理所當然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