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影評嚴肅著稱的“綜藝”分析“改編劇本”時,認為其實是查理-考夫曼的一種自我剖析。
“劇中的雙胞胎考夫曼兄弟就是現實中查理-考夫曼內心的兩種傾向,也是好萊塢編劇們的兩種傾向。
查理代表了不落俗套,尋求突破一般電影敘述結構和敘述手法的傾向,他借電影之中套中套的自己之口說,不希望把這部作品——影片中指‘蘭花竊賊’,其實就是‘改編劇本’這部電影本身——變成一部通俗的類型劇,結尾不要變成毒品販、知情的無辜者和警察的追逐戰,主人公不要在最後說一些似是而非、大徹大悟的感想,有性格的巨大轉變等等以往的通俗慣用手法,在劇中的查理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而痛苦不已,差點搞得精神分裂,而在現實之中的查理-考夫曼也通過多段平行劇情的假想——實際上是一環套一環的套盒以實現自己的目標。
而唐納德則代表了一種現實的創作手法,他懂得觀眾的欣賞心理和製片商的心理定位,知道怎樣能夠用最簡單直接的手法完成編劇的人物,又討得電影公司的歡心。在電影中雙胞胎對於劇本創作思路的爭執也暗示了在現實生活中查理-考夫曼對於‘改編劇本’這部電影的定位,甚至是對於好萊塢電影的定位。
從電影後半段的發展可以看出,查理去聽了一堂通俗的好萊塢編劇課,被陳詞濫調式好萊塢的編劇大師痛斥,隨後電影之中就出現了性、暴力、毒品等好萊塢固定模式。在結尾時,因為完成任務而心滿意足的查理代表了電影之中的編劇最終還是向好萊塢妥協了,將一部文藝片硬生生地塞入了大量可以吸引眼球的內容。
但事實上,向好萊塢妥協的隻是電影之中最後一層套子中的模範作者查理,真正的經驗作者是現實生活中的查理-考夫曼,查理-考夫曼依舊沒有向好萊塢妥協,他站在經驗作者的角度狠狠地戲弄了一把觀眾,也嘲笑了一番好萊塢現有的編劇走向。查理-考夫曼終究是成功了,他既加入了好萊塢必要的惡俗元素,又堅持了自己的文藝需求,這才是整部電影真正的突破。”
在“綜藝”雜誌的影評末尾,對於查理-考夫曼在演員上的選擇也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尼古拉斯-凱奇和梅麗爾-斯特裏普就不說了,單說埃文-貝爾,“‘白夜追凶’和‘狙擊電話亭’都是典型的好萊塢式影片,威爾在結尾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領悟,斯圖則是經曆了生死考驗之後性感大徹大悟。埃文雖然在兩部電影之中都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和水準,但他在2002年的三部電影都是‘改編劇本’之中查理-考夫曼所諷刺的對象。所以,查理-考夫曼選擇埃文,是一個有趣的選擇;同樣的,埃文居然接下了這個劇本,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既然有“紐約時報”、“電影評論”、“綜藝”等媒體願意為“改編劇本”拍手叫好,自然也有“首映”、“好萊塢報道”等媒體送上噓聲。一如“死亡幻覺”當初麵臨的局麵,讚美聲總是伴隨著批評聲,讓人無法忽視。
“好萊塢報道”認為,電影前麵九十分鍾堪稱出彩,但是後麵加入了大量刺激性元素,其實就是編劇查理-考夫曼靈感枯竭的寫照,他通過電影中查理編寫劇本的混亂和妥協,傳達了自身的真實感受。他們並不同意尼爾-達西、克裏斯-範朋克等人對電影“一層套一層”的說法,認為完全就是現實中查理-考夫曼無法自圓其說的一種手段而已。
“首映”的措辭就更加激烈一些了,自從“死亡幻覺”之後,艾略特-卡特已經許久沒有如此暢快淋漓地抒發自己心中的負麵評論了,“改編劇本”的複雜、混亂和不易理解給了艾略特-卡特一個很好的借口。
“這完全就是查理-考夫曼的無病呻吟,全片思路雜亂、線索繁碎、人物空洞,讓人摸不著頭腦。諸多角色更是蒼白無力,尼古拉斯、梅麗爾的表演在角色麵前也變得乏力枯燥。采用埃文出演約翰一角,更是缺乏說服力,讓影片陷入了無法自圓其說的窘境。最終隻能采用最直接的辦法,讓存在無理的雙胞胎弟弟唐納德和約翰直接死去,為影片尋求一個最快速的結局。
這部電影,絕對是查理-考夫曼和斯派克-瓊斯的一大敗筆。”
對於電影本身的讚揚和批判聲中,由於正值頒獎季開幕,所以媒體們不可免俗地都要對獎項進行一番探討。稱讚電影的自然大頌讚詞,認為“改編劇本”會成為頒獎季新崛起的勢力;批評電影的自然不屑一顧,認為“改編劇本”在今年諸多出色的影片之中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