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狂歡節,腦海之中就會浮現出化妝舞會、彩車遊行、繽紛麵具、洶湧人潮、豔妝濃抹、載歌載舞……馬戲、小醜、美食、華服、歡笑、瘋狂、舞蹈、音樂,這一切化作多姿的色彩,點綴在擁擠的人潮之中,無數的人群彙集著一條斑斕的河流,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蜿蜒,將冷色調的城市裝點得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般。
從裏約熱內盧到威尼斯,從聖地亞哥到諾丁山,從尼斯到科隆,從蒙得維的亞到加拉希迪,從新奧爾良到渥太華……狂歡的腳步,在世界各地留下了自己瘋狂的足跡,讓人們拋開日常生活中的枷鎖,沉浸在生活的快樂、幸福與愜意之中。
對於多倫多的人們來說,每年九月份舉行的多倫多電影節,就是他們的狂歡節。十天之內觀看三百部電影,這絕對是一個瘋狂的節日;來自海外的片商、導演、演員、記者和遊客的人數,就超過了三萬之數,更不要說還有五百七十萬多倫多市民中的電影愛好者參與其中;如果再加上全球最大的發行權交易市場名頭,多倫多的瘋狂就更加顯得失去理智了。
也許,你可以在柏林、戛納、威尼斯拿下金熊、金棕櫚、金獅,贏得一切讚譽,但如果發行權依舊無人問津,這是一件很悲傷兼愚蠢的事。因為,任何一部電影,無論是以什麼為目的製作而成的,電影公司還是希望能夠實現盈利。這也就使得以“賣片”為終極目的的多倫多電影節,成為了全球電影愛好者們最大的狂歡節。
哈維爾-多蘭抵達多倫多的時候,這場狂歡節已經開幕兩天了,他是在十一號上午到達這座距離蒙特利爾三百七十英裏(六百公裏左右)的城市。昨天晚上,和母親大吵一架之後——因為他隻有十六歲,他母親不同意他孤身前來多倫多參加電影節——他選擇了離家出走,背上了行囊搭上了半夜的火車,當他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這座被電影氛圍牢牢包圍的城市了。
離開被母親禁錮的空間,就連空氣都充滿了自由的氣息,這讓哈維爾-多蘭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把母親和學校直接拋到了腦後,彙入人群的洪流,往電影節的主會場之一瑞爾森大學方向走去。
三天之前,哈維爾-多蘭收到了他的獎品——參加YouTube上拍攝埃文-貝爾最新單曲“事實-虛構(Fact-Fiction)”視頻的活動——他贏得了第二名。哈維爾-多蘭嚐試用蒙太奇的風格為這首單曲拍攝了一支音樂錄影帶,由他自己主演,最終獲得了七百八十萬的點擊量,還有五萬三千三百個“讚”,以微弱的優勢屈居亞軍。但即使是亞軍,哈維爾-多蘭也還是獲得了他夢寐以求的多倫多電影節的電影票。
這個外形氣質酷似詹姆斯-迪恩的英俊小夥子,因為父親是演員的關係,很小的時候就接觸了這個行業,他對於電影的熱情在體內已經孕育了許久許久。這次為“事實-虛構”拍攝音樂錄影帶參加比賽,不是哈維爾-多蘭的第一次嚐試,但卻是他第一次得到了認可。在YouTube上號召到近八百萬的點擊量,這讓哈維爾-多蘭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當然,能夠參加多倫多電影節更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想象一下,那將是一個無數頂尖導演和演員們雲集的盛宴,他可以沒日沒夜地觀看電影——前提是他買得到電影票,他甚至可以接觸到那些讓他激動非常的導演們。哈維爾-多蘭喜歡的導演有很多,比如拍攝出“不羈的天空”、“心靈捕手”的格斯-範-桑特,比如拍攝出“鋼琴教師”的邁克爾-哈內克,比如創作出“精疲力盡”、“隨心所欲”、“芳名卡門”的讓-呂克-戈達爾,比如憑借“鋼琴課”一舉成名的簡-康平,再比如拍攝出“春光乍泄”、“花樣年華”的王.家.衛。當然,埃文-貝爾的“神秘肌膚”他也很喜歡,電影裏有能夠引起他共鳴的色彩、節奏和故事。
到達瑞爾森大學之後,哈維爾-多蘭頓時把昨天和母親爭吵的不愉快全部拋到了腦後,眼前的人山人海,還有迎麵而來的電影氣息,耳朵裏眼睛裏接受到的全部都是電影的信息,那繁榮的場麵讓人不由自主就想到狂歡節,這讓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開始沸騰,於是他沒有任何猶豫,奮不顧身地躍入了這片“大海”之中。
哈維爾-多蘭在門口領取了今天的排片表,上帝,確定這隻是今天的排片表,而不是整個多倫多電影節的排片表嗎?因為哈維爾-多蘭拿到手中的小冊子,就足足有近三十頁那麼厚,已經可以算是一片論文的水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