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的冬天至少有五十華氏度(十攝氏度)以上,根本讓人感覺不到寒風的凜冽。但是人們對於氣溫的感知很多時候,卻是取決於自己的心情。大夏天裏也會如墜冰窖,大冬天裏也會感覺溫暖如春,這就是心情的力量。對於布萊克-萊弗利來說,這個冬天,格外的寒冷。
布萊克-萊弗利坐在漆黑的電影院裏,看著大屏幕上傑克對恩尼斯說,“我真希望知道怎麼戒掉你”,刹那間就崩潰了,像一個三歲的孩子被搶走了棒棒糖一樣,孤獨無助地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揪起來一般,疼得讓她說不出話來,甚至就連呼吸都被按下了暫停。她也希望知道怎麼樣才能戒掉埃文-貝爾,可是她不能,她沒有辦法。她隻能想傑克一樣,憤怒、爆發、遺憾、抱怨,但最終還是牢牢地被綁在埃文-貝爾的身邊,永遠,都離不開。
原本她以為,三個月都已經要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時間會治愈一切。但她錯了,當愛情真的深入骨髓時,即使時間也無法消褪那屬於愛情的色彩,反而隨著時間的沉澱,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
最近幾個月的晚上,她總是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在空無一人的紐約城裏蘇醒過來,空曠的城市並沒有任何異樣,但卻寂寞得可怕,就算是跑步的聲音都可以漾出回響,那種寂寞刹那之間就好像漩渦一樣將她吞噬;在一個火山噴發、地震頻發的土地上醒來,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隻能服從本能地開始逃跑,就這樣跑著,無止境地跑著跑著,可是夢卻始終醒不過來,即使她已經精疲力竭、惶恐不安了,但依舊邁著沉重的腳步繼續跑著……
當從這些夢裏醒來的時候,她渾身都被汗水濕透,然後傻乎乎地呆坐在床上,然後就無法遏製地痛哭起來。她痛恨這樣的自己,因為這樣的軟弱隻會讓她更加想念埃文-貝爾。
布萊克-萊弗利一直以為自己是很瀟灑勇敢的女孩,當初麵對埃文-貝爾時,她就是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最終成功了。每當看到電視、電影裏出現那種為了愛情就哭得死去活來的女孩,她就會覺得那很愚蠢,她實在是最不理智的行為,因為錯誤都是男人犯下的,而結果都是女人來承擔的。所以,她也認為,自己對於埃文-貝爾的一切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是麵對離別,她也能夠笑嗬嗬地瀟灑轉身離開,不會有任何留戀。
當離別真正來臨時,她也是這樣做的。瀟灑地離開,就算在電話裏歇斯底裏地咒罵了一番,但她很快就恢複了日常生活,照常上課,照常吃飯,照常玩耍,她不會像瘋子一樣去給埃文-貝爾打電話,她也不會死皮賴臉地去求埃文-貝爾回來。
但是,她真的很痛,不止心痛,身體的每一寸都因為瘋狂的想念而疼痛不止,就好像在刀尖上泣血的舞蹈一般,每一個動作都讓她鑽心的疼。她恨埃文-貝爾,因為是埃文-貝爾的花心毀滅了他們這段感情;但她更恨自己,恨那個依舊愛著埃文-貝爾、依舊無法停止思念埃文-貝爾的自己。
原來,在愛情的麵前,她布萊克-萊弗利也沒有什麼不同,更沒有什麼不同,就是電視上肥皂劇裏那種最俗套最狗血最無趣的女孩,為了一個男人哭得死去活來,心痛得都已經要死了。而那個男人,卻依舊瀟灑地活著。
自從前往紐約觀看演唱會回來之後,布萊克-萊弗利就有些恍惚。幾個月的思緒紛擾,布萊克-萊弗利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恨埃文-貝爾還是恨自己的沒用,她也不知道這段感情究竟會走向何方……當然,她不知道明天是否就是世界末日,這一切的不知道,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無數個不能解釋的未知事物一般,盡管她竭盡全力去探究,依舊無法看到事情的全貌。布萊克-萊弗利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心底的大洞始終都空著,而那個地方的位置一直都是屬於埃文-貝爾的。是愛?是痛?是思念?是埋怨?是仇恨?但終究都是屬於埃文-貝爾的。
布萊克-萊弗利迷茫地找不到一個方向,她會無意識地去搜尋埃文-貝爾的消息,但隨後又會強迫自己忘記這一切;她會不遠千裏去紐約觀看演唱會,但隨後又痛恨自己的軟弱和無能;當她知道安妮-海瑟薇和埃文-貝爾的緋聞時,她會嫉妒,更會羨慕,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像安妮-海瑟薇一樣有勇氣撥開眼前的迷霧,但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羨慕安妮-海瑟薇……她很混亂。
混亂之中,布萊克-萊弗利漫無目的地來到了電影院,坐在黑暗之中第二次觀看“斷背山”。當傑克說出那句台詞的時候,布萊克-萊弗利所有的情緒就崩潰了,因為這句話就是她的心聲,她也希望自己能夠不要再想起埃文-貝爾,她也希望時間能夠治愈一切,她也希望自己能夠真正的恨埃文-貝爾,她也希望自己能夠擺脫束縛及膝向前看……但是她不能。